碧纱窗上一枝寒梅的倩影正随着微风轻摆摇曳,皇后的容颜在这片浅棕色影子里几番明暗交替,显得神秘又冷酷。
“你的意思,这个北疆来的女人非同小可?”皇后的神情有些飘忽不定。
“娘娘,皇上的性子您是了解的。皇上根本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率性而为的人,在宫里这么多年,除了那个人,皇上几时出现过这样冲动的举止?”雪珠一想到那个人会真的回来,顿时也觉得有点慌了神。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本是让程可信去帮自己打探一下消息,但也没有十分担心是皇上北疆是为了宋允央。因为这个女人这些年音信皆无,肯定已经死了,怎么又会凭空冒出来?
可是若不是这个女人,皇上怎么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去往北疆,谁值得他这么做?
如果皇上这次接的真的是宋允央,那么程可信难以理解的冒失刺杀,似乎也说得通了。如果宋允央的回来了,那么多年前他与皇后联手满城搜捕宋允央的事也瞒不住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铤而走险地刺杀这个女人。
说到底,皇后最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现在唯一可以让情况变得不那么糟糕的办法只有三个,要么派人杀了宋允央,要么派人杀了程可信,亦或者派人杀了皇上。
雪珠偷眼瞧着皇后冷着脸,眸光几番波动,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自己断不可多说一句。
过了好一会,皇后似是下定了决心,将雪珠拽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雪珠听罢,脸色白了不少,她有些心虚地反问了一句:“娘娘,此事能行得通吗?”
皇后横了她一眼:“看你那点出息?不过是让你出宫给本宫的父兄传个话,又不是让你亲自去,看把你吓得!”
雪珠定了定精神道:“娘娘思虚周密,向来没有闪失,奴婢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想最好,你也不傻。好好斟酌一下,我父亲与兄长的势力加起来在朝堂之上可以呼风唤雨,有他们和本宫给你撑腰你却怕个什么?”皇后看了一眼雪珠,一脸鄙夷地说。
雪珠忙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上:“奴婢这样的人真是上不得台面,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
“此时要快,要准还要稳,一定不能冲动坏了大事。”皇后神情冷峻地提醒道。
雪珠太熟悉皇后的这个表情了,每次她要杀人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就算是盛夏时节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传话。”
雪珠走后,皇后对站窗外的冰雪点缀的冬景怅然若失地怔了一会,心里默默地念着:“不是我心狠手辣,实在的情势所迫不得不这么选择,若还有基他的选择,我一定不会出此下策。”
……
赵元在驿站修整三天之后,允央的伤势渐渐好转,人也精神了许多,可以坐起来说会话,不似之前天天晕晕沉沉的。侍卫队长也从附近的府郡调来了一万精兵过来护驾。
第四天赵元下令起驾回宫,皇家车队在众人的保护之下,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进发。
由于人多,再加允央受了伤,赵元让车队尽量走得半点,这样又走了近五六天,才算快到了接近洛阳的地界。
这天深夜,被专门锁在一个囚车之上的程可信,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围在自己周围的侍卫睡着了,只有一个站岗的立在那里。他哑着嗓子道:“口渴了,给水!”
这个人点了下头,从腰间取了一个水壶递给了程可信。程可信喝了一口,觉得水还挺甜,便喜笑颜开地说:“不错,被关了这么多天,也就只有你这么懂事,给我口糖水喝!”
那个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静立在一片,不作声。
程可信毕竟当了多年的一品大员,平时见到这种小卒,这些都是不敢吭气的,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喝了水,心情不错,他就歪到一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赵元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似是侍卫队长与几个人正压低声音商量着事情,内容似乎是要不要禀报皇上。
赵元一听就知出了事情,想马上去问个清楚,又怕惊醒了睡在身边的允央。于是他慢慢坐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外面,一见到侍卫队长马上做了一个禁声地动作。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去远一点的地方再说话。”
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侍卫队长马上禀报道:“回皇上,昨天晚上可能有刺客混到了程可信的身边了。”
赵元神情虽然没多大变化,可是眸光却是凌厉了几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刺客混进来,真是太小看大齐的兵马了!”
“不过,这只是臣的推测。因为程大人今天早晨看起来面色红润,还睡得正香。”侍卫队长见皇上非常重视这件事,就赶紧解释起来。
赵元听到这里,眼中的警觉并没有减少半分。他沉着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道:“那你们怎么判断出有外面的混进来了呢?”
侍卫队长回答说:“今天一早看管程可信的士兵就回来报道,说昨天夜里吃过晚饭后,他们一整队的人全都困倦不已,连当天夜里站岗的人都睡着了。今天早上他们醒来后越想越不对劲,问了问执行其他任务的士兵都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他们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虽然他们看程可信并没有出现危险,但是还是把这件事情报给了臣。”
赵元仔细听着侍卫队长的汇报,点了下头道:“确实,在这样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