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事有关权倾当起朝的太傅,张副将觉得事关重大,行事要慎重一些,于是他赶紧问了一句:“强攻时少不了人员伤亡,太傅家眷的性命要留吗?”
程可信回答的很干脆:“只要保证太傅一人性命便可,其他人你们可便宜行事!”
张副将知道这一战事关生死,如果出击不利可能会引起洛阳城内大乱。他有些不放心地说:“大人,我所率领是您的亲兵,我们如果去围太傅府,您的安全如何保障?”
“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呆在府里。我将带开远营去皇宫执行任务。”
张副将听了这话,心中暗想:“开远营有两万人,是洛阳守军中的精英部队。此营中人皆是轻功上乘,擅长近身搏斗的武林高手,只有最困难最艰巨的任务才会交给他们。”“看来皇宫中定是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大人才要带开远营前去解救。”
部署妥当之后,程可信披挂整齐正要出门,就见有仆人急匆匆端着一个木匣前来禀道:“宫里的敛贵妃娘娘有赏赐送到。”
程可信脸色一变,急忙接了过来。有了上两次解秘的经验,程可信对于这位敛贵妃娘娘打暗谜的方法多少也有所了解,于是这次解开药匣所传达的时间暗号用时最短。
“不出十日?减去今天,也就是七八天的光景。玉带山一役是场苦战,但太傅府与皇宫的攻坚又何尝轻松?锡围山的益国驻军,目前情况不明,但绝对超不过十万人。”
“如今已向横冲都发出了消息,他们办事最为稳妥,定能在这支益国驻军赶向洛阳支援时将其一网打尽,而我要操心的便是皇宫中诸位娘娘的安危,这正是皇帝留我在洛阳的职责所在。”想到这,程可信大步流星往府门走去。
一个时辰以后,洛阳城已经全黑。半个时辰前,巡城的守军在各个街道上驱赶起行人,理由是今夜城中街道旁边的水渠都要检修,以免被秋日的枯枝残叶堵塞,所以百姓今夜都不准出门,否则按偷窃罪论处。
这样一来,街上来往的行人,叫卖的商贩都被赶回了家,临街的店铺也要求全部关门闭户。一时间,洛阳城中各条街道一个人影不见,如空城一般。
程可信带着开远营的将士向皇宫奔去,这支部队与平常所见的大齐军队着装不同,全身皆是夜行衣打扮,一身皂,口鼻上还围了黑布,避免被人认出。
这些人背上背着一个鹿皮软囊,鼓鼓的,不知放了些什么,腰间斜挎着一柄弯刀。最奇的是这些人的脚步,不像是跑过,倒像是贴着地面滑过一样,两万人快速跑动,听不到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只是发出如同疾风经过时大堆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
离皇城外的金光门还有十丈的距离,程可信与开远营停了下来,他们此时隐在一大团阴影里,并不引人注意。
程可信一挥手,开远营自动分成两队,一队趁着夜色慢慢向皇宫两侧包抄过去,似要执行包围任务。
另一队则顺着阴影贴向皇宫外城墙,来到城墙下,开远营的士兵从背上的鹿皮软囊中取出八抓攀城钩索,抛向空中,抓紧城墙边缘后,下面的人就顺着钩索攀到宫墙之上。
开远营不愧被称为洛阳守军中的精英部队,全套动作不但干净利索,声息全无,而且一拨上去,再来一拨,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绝于碰撞与抢行之事发生。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程可信,双眉紧锁:“今日选在金光门攻入皇城,不仅是因为此门外大树林立易于隐蔽,更重要的是此地离隆康殿最近。”
“虽然已安排四支小分队一进去就到隆康宫,矜新宫,重鸾宫与淇奥宫去保护各位娘娘的安全,但以此前的判断,皇宫中诸位娘娘被软禁,宫中侍卫队已经叛变。”
“开远营进去后如果与侍卫队相遇定会交手,一打起来,怕叛军狗急跳墙,伤及娘娘性命。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要保住的是皇后与辰妃,不仅因她们统领后宫,更因她们是两位皇子的生母,其他人倒可以往后放一放。”
此时,淇奥宫中的气氛异常压抑,所有宫人都被五花大绑,跪在外殿之中。饮绿与随纨还在不停地抽泣着:“你们放了娘娘吧,她还怀有身孕……你们这样,会要了她的命的……”
这一切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送走了给程可信的赐礼,王充北非常意外地离开了淇奥殿一会。允央不知他有什么样的打算,于是悄悄靠在纱窗前,留心着他在庭院中的行动。
王充北出了大殿,先立在院中,找来一个亲信,两人低头耳语了一阵。亲信走后,王充北没有停留直接走到宫墙边,那里放着一个铜制鸟笼。
王充北从鸟笼里取出一只灰色的鸽子,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折成小条塞到鸽子脚上套的铁圈里,手一松,鸽子向着西南方振翅飞去。
王充北曾说用飞鸽传书到锡围山,调动那里隐藏的兵马。允央看着鸽子飞走的方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王充北肯定加快了行动步伐,因为起兵越快他的胜算越大。
看着王充北办完了事,折身往寝殿而来,允央连忙回头拿起刚才绣了一半的香囊,低头目不转睛地穿针引线起来。尽管极力掩饰,允央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回到内殿,王充北看了允央一会,冷冰冰地说道:“你不必再装了,现今大局已定,再没侥幸的机会。你还是乖乖地去看敛兮的画作,给我破解宋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