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听到赵元问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史书上对启国有些记载,臣妾偶尔读到罢了。”言毕,就低下头,想要往内殿走去,在这个过程中,允央轻轻地扫了刘福全一眼。
刘福全马上就明白了,低头说道:“老奴告退。”
赵元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允央身边轻轻扶住了她的腰:“爱妃,哪本史书中曾提到过启国,让朕也瞧瞧。”
允央见殿中只有他们两人,就回身牵住赵元的手说:“皇上,在您还没有回到洛阳时,臣妾曾去悬榔府见过王充北一面。”
赵元眸色一闪,轻轻地说:“这件事,朕知道。”
“在与她见面后,她和我说了一些宋国的往事,都是我从未听说的。一件事是她认为我的祖父曾经临幸过她的母亲,她也是宋家人。但这件事,我认为是她信口雌黄。第二件事,是她提起了宋国的宝藏。如她所说,宋国的宝藏是替周天子守护的,而这些宝藏则来自于消失已久的启国。”
“启国是周天子吞并的最后一个国家,也是实力最强的国家。周天子吞并启国后,下令屠杀所有启国人,只有少数逃出成立了一个神秘的组织隐循派。”
赵元听到这里,眼神愈发清冽起来,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允央继续往下说:“据说启国人全都生活在地下,他们善于观地脉,察气韵,通计算,精占卜,而且从不记录历史,他们的历史只是口口相传。”
“隐循派就是将启国人奇异方术流传下来的神秘组织。据王充北说……”允央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她扶住赵元的双臂,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赵元不知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却没有问,只是顺着她的意思来。他那双细长而深邃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允央。
允央此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王充北说,敛兮公主曾在七到十二岁这几年离开过汉阳宫,而在她回到宫中以后,便多了一个隐藏的身份,那就是隐循派圣女。”
此时,赵元的眼神一定变化的非常剧烈,启国他当然听说过,隐循派的传说也略有耳闻,但是让他诧异的是敛兮忽然和这些扯上了关系。当年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那神秘而古怪的性格,难道都有这些有关吗?
允央静静地看着赵元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剧烈的震惊,和久久难以平静。允央知道,以赵元的城府,如果这件事没有提及敛兮,他绝不至于惊诧至此。
过了这么多年,敛兮就像扎进赵元心口的一根细刺,时间久了,已被周围的肌肉包裹,连自己都以为不存在了,只有无意中碰到,才会感到钻心的痛。
允央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一定要看到这一刻赵元心灵震颤的表情?为什么非要亲身证实敛兮在赵元心目中的地位?
难道是为了表明自己永远是第二?永远都差那么一点点,成为不了他心中的极致。
越想允央越心烦意乱,她轻轻推开了远赵元的手,自己缓缓地朝疏莹照晚走去。
赵元还站在原地,略微失神了一下,接着说:“你接着休息,朕要去趟宣德殿!这个时辰,旋波大概已经进宫了,朕要去看看她。”
允央回头屈膝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待她抬头时,已不见赵元的人影,只听到帘拢“叮当”落下声音。
允央站起来,看着窗外一轮皎洁的孤光,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听到皇上离去的声音,今夜并不当值的饮绿披了一件半旧的丁香色夹衣走了进来。看到允央的表情,饮绿担忧的凝起了眉。
她走到允央身边,帮她把刚才因匆匆披上而未系上的扭金扣系好。系好衣扣后,她又扶着允央走到坐到罗汉床上,接着说:“娘娘,夜时醒来,可是身子不舒服?”
允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嘴笑着说:“你是想问,皇上为何好端端地半夜起来回了宣德殿?本宫与皇上可是怄气了?”
饮绿低下头,嚅嚅地说:“娘娘取笑奴婢了,奴婢是什么身份?怎有胆子来质问皇上与娘娘之间的事?”
允央拉住她的手道:“别人看你是淇奥宫的奴婢,本宫待你却如亲姐妹一般。你待本宫亦如是,否则你何必巴巴地跑来问这个容易碰一鼻子灰的事?因为你是真的担心本宫,是不是?
饮绿依然恭敬地站着,点了点头。
允央看了看窗外,觉得今天月光异常清冷:“本宫性格中有这么一部分总是不够大度,许多事情非要计较个短长,可结果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饮绿在旁看着娘娘心里难过,却又不能明着劝慰,只好说:“娘娘,有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您已经是位居贵妃,宠冠后宫,再加上不到两个月小皇子便要降生,到时候淇奥宫更会荣宠非凡。”
“您如今的地位已是如日中天,不可阻挡。说句老实话,整个汉阳宫上上下下每天都在看您的脸色行事,这气魄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一次,而您都习以为常了。”
“再加上民间还有许多宋氏皇族的拥趸,他们也在大肆为您造势。”说到这里,饮绿四下看了看,见并无旁人,则压低了声音说:“民间有传言道,您是天上的东王母转世,福运厚泽。”
“自您进了汉阳宫后,大齐的国运更加昌盛起来。不仅五谷丰登,连扫平南疆更是势如破竹。所以只待您生下皇子后,您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大齐的皇后。”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