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纨沉默了一阵后,手里又开始动作起来。允央感觉到她手劲加重了一些,主要集中腰部,虽然酸胀,但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你这是什么手法,倒是不错,揉得本宫都有些睡意了。”允央夸奖道。
随纨闷声道:“奴婢只是想为娘娘解除疼痛。还有,”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娘娘为何不让饮绿去照顾小皇子?她那么细心怕是更加合适。”
允央想了想道:“在本宫身边惯了,倒是少不了她。”
听了允央的话,随纨嘴里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冷笑道:“什么好差事?无非是想把我支会走了,以后这里便是饮绿独大了。”
允央只觉得她下手越来越重了,自己的困意也越来越浓,虽后竟然毫无征兆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疲惫,好像整个人都走在一条有无尽浓黑暮色的长廊中一样。
她想找到出口,她只有不停地往前走,可是越走,心里越害怕,越走越觉得找不到方向,就在恐惧积累到极点时,她感到了身体产生了剧烈的疼痛。
这种疼来得如此突然,让允央毫无防备,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生生的从腰上扯成两半。她再忍不住,大声地呼救起来,却没有人过来帮助她。
此时,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身体,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在她昏昏沉沉觉得就此失去知觉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股疼痛的来源是自己腹部!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不,不,孩子不能有事,不能!”这个念头强撑着她没有陷入昏睡,接着她用最后的力气大喊:“救救我的孩子!”
这一声终于起了作用,很快她感觉到有人使劲摇醒了自己。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饮绿苍白的脸,她带着哭腔喊:“快,找太医,快点!娘娘,您怎么了,您能听见我说话吗?为什么您不说话呢……”
允央想和她说话,却是怎么都张不开嘴,她只觉得身体在慢慢被抽空,却动都动不了。
“娘娘,您别睡,千万别睡!”饮绿抱着她的手,轻晃着她的肩膀:“娘娘,您要坚持住,太医马上就要来了。”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吧嗒吧嗒地从饮绿的眼睛里掉了出来。
允央此时虽然浑浑噩噩的,但也明白有大事发生,她虽动不了,可是看着烛火映在眼前,满目的红光,心里纳闷:“哪里来得这么多红光,我这疏萤照晚里没有这么艳的红色呀……”
杨左院判赶来的时候,允央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她只看到杨左院判的脸比饮绿还要白,手都有些发抖,他从药匣里取出两根银针,在允央的太阳穴左右各下一针。
允央就觉得眼前的黑幕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刺眼的阳光全都射了进来,随之一起的还有来自腹部清晰的剧痛。
“啊!”允央大喘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刚被救上岸。她只觉得腰以下已经断了一样,疼得她不由得呻吟起来。
杨左院判赶紧让允央侧卧起来,观看她的后背,看过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手真重,这是不准备留下活口了。”
接着他又拿了几根针,顺着允央的脊柱一路扎了下来,随着他的银针所到之处,允央下肢的痛感渐渐恢复了过来。
她只觉得越来越疼,已超过了她忍受的极限,终于她支持不住,牙关紧咬昏厥了过去。
杨左院判马上再给允央头上施了两针,让她气息缓和了一些。
饮绿站在一旁,抖如筛糠:“杨……杨左院判,现在怎么办……娘娘流了这么多血,肚子里的孩子……”
杨左院判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快去禀告皇上,今晚这事你我全都压不住,皇上来了或许会有生机!”
他这一句,一下子点醒了已经吓傻的饮绿。她顾不得抹眼泪,飞快地跑了出去。
杨左院判看着已被显示鲜血湿透的褥子,心里想:“流了这么多的血,皇子的命多半是保不住了,此时只能是全力保娘娘的命了。”
“所幸皇子的月份足够大,体质也好,只盼他能撞过这一关。此时,最重要的便是娘娘平平安安。”
于是他又用针封住了允央身上几处止血的穴道。这种手法利弊更半,虽然可是快速地止住允央下身出血,但同时也人为地减少了血液流向下半身,这么一来对于允央腹中的胎儿来说,便是致命的。
因为母体大量出血已使他在子宫里缺少了氧气,这会子血流减少,氧气就会更少,这会让胎儿陷入窒息。
要说杨左院判不愧是一代名医,这几针下去允央下身的出血很快就少了,过了一阵子,已经完全止住了。
长舒了一口气后,杨左院判给允央诊了一脉,感觉她的身子现在还挺的住,便一刻也不停地给她腰上扎了几针。
这几针是催产的针,谁都没有杨左院判明白现在最危急的就是娘娘腹中的胎儿,因为没了氧气,他体质再好也只能坚持一柱香的功夫。
催产针下去后,允央只觉得刚刚才减少了一些的疼痛又再次强烈了起来。她揉着自己的腹部,痛苦地惨叫起来……
饮绿跑到长信宫时,这里的宫人都已睡下,她也顾不上礼数,上前敲起了门。
这里不比别的地方,这里可是皇上休息的寝宫,她还没敲两下,就被禁宫拿刀架上了脖子:“你不想活了,纵然是敛贵妃身边的人,也不能如此猖狂,惊了圣驾一样得砍头!”
饮绿顾不得这些只是说:“快禀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