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好几天。审问郑氏的时候,饮绿呆在小院子里,对于具体细节没甚清楚,但是郑事所犯的几条大罪她却是知晓的。于是,这几日,饮绿少不了找允央念叨:“想想都要后怕,郑氏这样的毒妇,前一阵子还装作道貌岸然地样子老来咱们这里。奴婢还与她针锋相对过几回,那时,她可能也在盘算怎么除掉奴婢吧?”
说到这里,饮绿禁不住地打了个冷战:“看着一副德高望重嬷嬷的样子,却没想到几十年来,就没断过杀人……”
允央早就习惯于饮绿的唠叨,她只管自己看着书,也不作答。
正在主仆两人这样闲坐的时候,内府局派了一位公公过来拜见允央。
“你是新来的吗?怎么看起来这样眼生!”饮绿一边把这位公公往屋里让,一边笑嘻嘻地说。
进屋之后,这位公公恭敬地回允央道:“近日宫里出了郑氏嗜杀成性,戕害主子的事,宫帷震动,连皇上都知道了。为了防微杜渐,刘总管要严查宫中现有的宫人,一些与宫外有瓜葛的,成了亲的,都是要送出去的。”
“饮绿姑娘是符合这个条件的,按宫规也是要送走的。但是刘总管考虑到贵妃娘娘身边一时没有得心应手的人来使唤,所以特来请示娘娘饮绿姑娘的去留。”
允央听罢,很自然地点了点头:“此事是维护汉阳宫安定的大事,本宫自然是要遵守宫规了,怎会刻意回避,投机取巧?你只管去回了刘总管,就说本宫这里一概没有疑问,只管去办就是了。”
那位传话的公公一听,也是喜上眉梢:“贵妃娘娘果然深明大义,若是娘娘这里先开了口子,小奴去别处办事就不好开口了。”
允央微微一笑:“你们的辛苦本宫怎会不知?这几日本宫还在想一件事,劳烦你告诉刘福全,除了对于宫人的资历严格检查外,还要严防各宫之间来往通气。就如郑氏能从鸳娘的侍女变成浣洗局的宫人,这其中定少不了这两个地点之间的私下交往。若没有这些私下的纠葛与包庇,想那郑氏不可能这样随心所欲,不被人发觉地当了这么久的差。”
那上小公公的神情一凝,马上低头施礼道:“说起来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贵妃娘娘还真和刘总管想到一起去了。刘总管今天早上还给各宫掌事发了新宫规,要求各宫掌事严管手下宫人,切不可像以前那样,到处串门,到哪里都显得混乱一团,也用给心存事端的人找到借口。所以,刘公公要求内府局处理事情只是面对单个一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允居听罢,欣慰地笑了笑:“刘公公的果然是眼光犀利之人,这些的弊端他已经洞悉,那本宫就不多言了,只求刘公公的这次宫规能一事同仁,不要见人下菜,阳奉阴违。到时候,好好的宫规反而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内府局公公马上应到:“娘娘说的是,刘公公已经把惩治的方法一并传了下去。目的就是杜绝之这其中的利益链条。一定要保证不能再出现郑氏这种利用宫规的空子,办些穷凶极恶事情的凶徒了。”
允央微微颔首,不再说话,只是心里又放下一块大石头。原来,允央刚才的提议,是为了让淇奥宫里的宫人他们不再受到古华宫里荣妃的刁难。
荣妃虽然不敢明着去淇奥宫挑事,但是她却把自己宫里出现的况状递到内府局去,偏说是由淇奥宫造成的。以前,她用这种法子频频得手,把淇奥宫里的石头、扁担与执壶他们折腾的够呛。如今有了郑氏的例子,又有了这个宫规,想来荣妃不会这个时候冒着让赵元责罚的危险继续为难几个宫人,这样也太有失身份了。所以说,石头他们安全了。
待这个宫人走后,饮绿从屋外慢慢走了进来。
允央正在饮茶,见饮艰似是一脸的忧伤,就慢慢将茶盏放下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呢?”
饮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允央:“娘娘,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允央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好好的,何出此言呀?”
“刚才那位公公说的话,奴婢在外面听了几句。似乎是因为郑氏的事,皇上要严查后宫了,奴婢本已是成婚的人,又来服侍娘娘……是不是因为这事,皇上对您也有微辞了?”
允央一听是这事,就赶紧站起来拉住饮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才说:“你想太多了。郑氏本是前朝的宫人,只是利用些宫里的漏洞才苟延残喘至今。皇上最后严查宫人,并不是针对咱们,只是按例行事罢了。在这种情形下,你确实也不适合呆在宫里了。明天,本宫就让刘福全安排,你先回杨府去……”
允央话还没说完,饮绿的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娘娘……是不是嫌弃奴婢了……这还没有陪和您多久,您就又要让奴婢回去了……”
允央此时鼻子里也有些发酸,但她故作轻松地说:“你看,刚才知道这都是皇上的安排,怎么转眼又说是本宫嫌弃你了呢?你想想看,平日里,衣食住行,本宫哪一点能少了你,怎么敢嫌弃你?”
“那……娘娘,你为何……”饮绿含泪问道。
“本宫虽然少不了你,可是杨左院判更加少不了你。毕竟你们二人是夫妻,就应该长相厮守,本宫总是霸占着你算是怎么回事。虽然本宫这里的事也不少,但是内府局总归会再派新人过来的,本宫还不至于到了没米下锅的地步,你说呢?”允央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