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府也没有动静,当初平阳公主送卫子夫进宫无疑是迷惑刘彻,为她取得更好的利益。只不过卫子夫反悔,得宠之后并未帮平阳得到一丝好处,还接二连三出去她派进宫的女子,让平阳好不痛快。这样的恩怨坚持了四年,竟还没有个了结,这次还利用到陈阿娇的头上,回想起来,陈阿娇心里忿忿不平,再听说平阳府上依旧招新女子琴棋书画,不由皱起眉头。
夜晚,刘彻驾临甘泉宫。
今年,有新一批家人子进宫,已全部安排在永巷。
陈阿娇小心翼翼为刘彻摘下金冠,试探说:“听说这次进宫来的家人子,其中有两个是平阳府的。”
刘彻应:“不错。”
家人子本是各地官员筛选而来,可平阳公主却喜欢在其中插上一脚,把自己的人直接安排进宫。陈阿娇叹了口气,问:“平阳公主为皇上在这件事上操心,会不会有些过了?”
刘彻可不以为然,他早就知道平阳府里那些女子每日练习琴棋书画为的是什么,反正家人子总是要选的,何不选几个品行好些的进来,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是平阳公主刻意安排。“卫夫人当年也是平阳府送来的。她只是想选些优秀的家人子进宫而已。”刘彻说。
是呀,卫子夫不就是她安排进来的吗,只是卫子夫最后不为她所用,这倒让刘彻觉得平阳并不是要什么好处,只是纯粹选人罢了,况且在众人眼里,平阳公主的身份已是金贵,她还能图什么呢。
“那些家人子,皇上都去看过了吗?”陈阿娇问,心里还是非常在意,即使不是卫子夫,哪一个家人子又有可能获取他的欢心。
刘彻心不在焉,白日已忙得不可开交,看书看折子看地图已消耗尽了精力,陈阿娇那连连几个问题,已然问得他心烦气躁,于是干脆倒在榻上,重重叹了一口:“这些事原本都是你管的,怎么一一来问我。有些乏了,先歇息。”
刘彻闭着眼,劳累的身体很快睡了过去。陈阿娇望着榻上的男子,心中一片酸楚。轻轻按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深深失了口气。
她爬上床榻,躺在刘彻身边,静静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右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从眉到嘴,如果……如果可以怀一个孩子,像她更像他,那该有多好。想着想着,眼睛又酸起来,她擦擦眼角,闭住眼。
可是,陈阿娇如何都睡不着。想起白日里的卫子夫,想起身边的刘彻。她睁开眼睛,微弱的烛光撑着整个寝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芳香。秋兰说,这是安眠的熏香。
熏香……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殿中的熏香,这些香都是刘彻拨下来的。
她望着正躺在身边安睡的人,心里一阵揪痛。她坐起来,小心翼翼绕过他,下了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