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王初颜出口截断。前一刻她是曾这样想,可当卫子夫这样说出来时,她的心猛地一揪,不忍再听下去。她眼角泛出一行清泪,目光透过卫子夫,迷迷离离:“我只是喜欢看着他而已,并未想过要和他……一生一世。看着他成家,看着他有功,看着他快乐就好了。凭儿做的很好,不是吗?”
果是如此,卫子夫安安叹息,喃喃:“如果我当初知你心意,嫁给他的不会是凭儿。”
王初颜苦苦扯了扯笑。知道了又怎样。那个时候,卫青他……可是只喜欢卫子夫你一个啊!她不敢妄想,也没有信心。最后还是凭儿征服了他,为卫家开枝散叶,他对凭儿……也是温柔体贴。如果换做是自己,也许并不能做到如此,也许会让卫青更加难受。到底来,她对自己的爱,是最自卑的,她的爱……从来都不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风过一晚,大汉宫罩上一层蒙蒙灰暗,来往的宫女太监时不时小声议论,脸上皆是惧敬之色,犹如听到十三月传说一般。
卫子夫隐隐间觉得有一种倾压在每个人身上的压抑,正要找几个宫女询问,刘彻从宣室殿过来了。
“昨天两个人,谈得还好吗?”刘彻首的问。
“好。”卫子夫答了一句,还在想今日之事,却是没再听到面前人接下面一句话。她奇怪抬起头来,看到他正用眼神打量着自己。她立即心虚瞥下眼,想了想老实说,“我只是不习惯。”
刘彻勾起唇角笑意,搂着她坐在一起:“都六年了,还有不习惯的。当年之事,都是我一个人自私。”卫子夫觉得自己本不该有什么的。可听到刘彻最后那句,心里隐隐又觉得不高兴。刘彻捏捏她的脸,近了她轻声,“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吃醋。”
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卫子夫推了推他坐开些:“我的确是,是吃醋。一直以来,初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一想到她和我伺候同一个丈夫,我就……”
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热感。卫子夫捂住自己的左脸颊,瞪大眼睛看着身旁之人。这几年两人关系很好,可这是刘彻第一次干起偷亲的勾当。面对一张不羁又深情的脸,卫子夫心头的闷气一下子退了干净。刘彻乘热打铁,重新将她搂着:“都是我的不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见她没了继续赌气的意向,刘彻才抱起她去里殿亲昵了一阵。最后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躺在榻上,另一只手指绕着她长长的发丝,目光轻轻飘进她半遮半掩的乱袍。卫子夫向着他怀里,被挑起的情.欲未完全褪去,脸颊微微泛红,却是安安静静若有所思。白日里。刘彻的时间不多,他希望每次做这种事都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揣摩和较量,所以并未继续下去。他按捺了一阵。提起正事:“宫里传言,有人在用巫蛊之术。所以王夫人才病了。”
刘彻一发出声音,卫子夫就回过神来,一听他所说,顿时惊讶:“巫蛊?!”她抬着脑袋反复几次打量刘彻严肃认真的脸。这才敢信了,“这可是禁术!”
刘彻点头。眉头微微皱起:“是禁术。不知是谁对初颜有如此大的仇恨,连自己的命都赌上了。”
巫蛊之术。原来笼罩在这大汉宫的,是巫蛊之色。
想到此,卫子夫也觉得背后发毛。她亲手制造过十三月事件,但对十三月的传说并不完全否定。鬼神之事,大多人只敢信一半、疑一半。很多人对此敬而远之,对这种神秘甘愿永远都不要问候。
而与十三月的自然鬼神不同,巫蛊是人为。巫蛊,你要害谁,谁就得受罪,摊上了就可能一辈子也甩不掉,直至死亡。与其说巫蛊可怕,不如说实施巫蛊的这个人心可惧。
宫里禁了巫蛊,在宫里大肆讨论巫蛊是不允许的,那些宫人传而议论,早已暗暗将大汉宫闹得人心惶惶。刘彻回宣室殿去了,卫子夫坐在窗前,看那边的廊子有宫人来来回回,偶然有几人停下围在一起说话,她不禁喃喃:“巫蛊传言,是造谣生事还是确有其事……”
一旁的絮眉,忽然发话:“奴婢对巫蛊,有一些自己的话想说,不知能不能帮到卫夫人。”
殿里安静地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人,卫子夫听她如是说,有了几分兴趣:“你且说来听听。”
絮眉清清嗓子,压着声音说:“奴婢以前在宫外倒见过一个假巫蛊师。”
卫子夫奇怪:“假巫蛊?”
絮眉认真点点头:“恩!那个骗人的假巫蛊先胡乱做法求神祭天,让人信以为真,然后拿着米在一个男子面前撒了两把,那个男子当场就成了疯癫,到处乱跑乱咬人。后来假巫蛊师就让人把他绑起来,又做了一次法,拿着米在疯癫男子面前撒了三把,那个男子竟然又清醒了过来。卫夫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卫子夫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心底充满疑问,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于是,絮眉告诉说:“假巫蛊师第一次撒的米中,掺了迷乱人神智的药粉。第二次撒的米中,就是那种药的解药。”
卫子夫不解地笑起来:“这不是糊弄人吗,怎么扯上巫蛊了。”
如果暗算都算巫蛊的话,那自己也算是巫蛊师了。
絮眉展展眉梢,卫子夫一下子明白过来方才是絮眉在套她呢。这几年,卫子夫对絮眉并不亲近,但却不知不觉对絮眉放下了戒心,现下听她这番分析方法,卫子夫对她暗暗赞许,继续听她说:“卫夫人这样听奴婢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