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巫蛊传言越传越凶,王初颜的病也始终没有好转。
卫子夫让絮眉安排去查传言来源,此时也有了结果,不过倒很是意料之外。转念之即,卫子夫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絮眉跟另几个宫人顺着各宫传言一个个查问,终于摸到最开始的传言者,她所指的方向则是汉宫外的……甘泉宫。
卫子夫来到甘泉宫,陈阿娇也在半个时辰前得知她来此处。这段时间她不找她,她倒是自己撞了上来。陈阿娇可不想卫子夫踏进她的宫殿半步,在卫子夫刚进宫门的时候,她就从殿里出来,冷脸横在卫子夫面前,垂眼瞟着她。
卫子夫盈盈一笑,低身拜了拜,继而说:“宫中传言,有人用巫蛊之术害王夫人。”
开门见山,陈阿娇隐觉她话中之意,愤怒道:“这与本宫何关!”
卫子夫沉住脸上的笑意,暗暗消下:“传言正是从甘泉宫出来的,皇后娘娘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奴才,你说有没有关系?”
陈阿娇嗤鼻一哼,厉眼扫了卫子夫身后那一群宫人侍卫:“所以你带了这一群来做什么?搜宫吗?本宫可是皇后,中宫之主,你竟敢对本宫无礼!”
对于她的愤怒,卫子夫始终持着冷硬的笑,不紧不慢的说:“臣妾对皇后娘娘有没有礼,皇后娘娘清楚。今日前来并非搜宫,而是请皇后娘娘交出传言巫蛊是非的宫人。这样的宫人在皇后娘娘身边,臣妾也是十万个不放心的。”
陈阿娇微抬了抬下巴,依然态度倨傲,好笑说:“交人?哼,本宫都不知道是谁,如何交给你!卫夫人此次前来,是太大动干戈了吧。巫蛊传言。你说是从本宫这传的就是从这传的吗?简直可笑!”
对于她的嘲讽和挑衅,卫子夫面无变色,定定说:“臣妾做事,一直都是依理而行的。既然皇后娘娘这般不信任臣妾,臣妾只好把证据找出来给你了。”说完,她回头冷喝,“带上来。”
话毕,队伍从中间折开,两个侍卫夹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宫女上前来。卫子夫看到,秋兰的脸色顿时变了。
“皇后娘娘、卫夫人饶命!”宫女被侍卫摔在地上。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她一见陈阿娇和卫子夫,顿时慌白了脸,大汗淋漓。颤颤请罪。
陈阿娇在脑海里想了一圈,认定自己并未见过这个宫女,她只唇里抿出一缕哂笑,对卫子夫嘲讽道:“你随便带个宫女过来,就想从甘泉宫要人。太可笑了吧!”
卫子夫摇摇首,对于她的嘲讽耐心回答:“这并非是臣妾随意找来的,臣妾下了大工夫找传言源头,好生审问了数十个宫女太监,才找到这传言的第二人。”她低下头,目光也在瞬间冻凝起来。问宫女,“你告诉皇后,巫蛊传言。是谁告诉你的。”
宫女小心抬着脑袋,炽烈的阳光将她的脸印得更白,一双眼飘忽着闪往一个方向,弱声说:“是……是秋兰姐姐!”
“秋兰?!”陈阿娇也是惊讶,以为卫子夫是直接向着她的。没想到那宫女却是指了秋兰。
秋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陈阿娇的裙角。双眉紧皱哀声道:“皇后娘娘请明察!奴婢……奴婢并未做对不起娘娘的事!”她吞了口气,转头指向同跪在地的宫女,大声坚定,“碧桃满口胡言,企图诬陷奴婢,更是要对娘娘不利。娘娘万不可信她啊!”
碧桃闻此,苍白的两颊顿时躺下泪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哭起来:“秋兰姐姐,你太无情无义了!那日你吓得不轻,是谁整夜照顾你安慰你,你现在就是要害死我了吗?!”
听了这话,秋兰愤怒地叫嚣道:“是你害我啊碧桃!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不想今日却这般对我!我简直是瞎了眼!”
被秋兰这般反驳,碧桃在此求向卫子夫:“卫夫人,你要相信奴婢!奴婢所说的都是真的,奴婢万万没这个胆造谣是非,更没胆谎说传言是甘泉宫传来的,有十条命都不敢啊!”
对于碧桃所说,卫子夫不作答,转而去问陈阿娇的意见:“秋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皇后娘娘怎么看呢?”
陈阿娇完全没意料到碧桃会指认秋兰。如果此事是卫子夫所设计,直接指认她不就好了,怎么就指了秋兰。这个时候,陈阿娇内心也有所迷糊,更有所怀疑,但仍凭着多年对秋兰的信赖,开口说:“秋兰跟随本宫多年……此事,明显是碧桃有意拜托罪名!”
一听此话,碧桃彻底塌下脸来,大声嘶叫:“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是秋兰姐姐告诉奴婢的,都是秋兰姐姐说的!她说她看见皇后娘娘榻下有巫蛊人偶,还有做法事的玄光镜和大摇铃,她怕皇后娘娘在行巫蛊之术,想要离开甘泉宫逃脱干系,但又怕被皇后娘娘察觉,所以那夜惊惊惶惶来找奴婢,在奴婢再三担心询问下才说了此事!”
原来是这样,所以碧桃方才听到陈阿娇给秋兰脱罪,以为是陈阿娇有意包庇。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必是定死无疑,所以一怒之下碧桃将秋兰告知她巫蛊之事全盘托出。
此前,卫子夫已经严问过碧桃,也就是早已得知此事。此刻她挑了挑眉,冷颜斥责碧桃,眼皮时不时往秋兰身上挑:“如此重大的事,你没有保密却是偷偷说传了出去,可见秋兰还是信错了你。你们两个,彼此彼此。”
秋兰被碧桃这一番话震得心慌意乱,不知是头脑一热还是想自我保全,立即跪下来对着陈阿娇磕头:“奴婢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