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已经可以到此为止,但李玉葭怕刘彻不受伤就不会勃然大怒,不会对卫子夫死心,所以定要下这一刀。她可不想由着这些粗人说话,怒脸道:“你们竟想要挟本宫。本宫一向说话算话,要你们家人活,现在就给本宫下手!不要跟本宫讨价还价!”
道衣人相互对视了一番,纷纷提起刀对着她。看着阵势李玉葭吓一跳,正想逃跑道衣人已经将她围在中间。采菊殿的人都被她驱开了,现在大喊也没有用,李玉葭气恼起来,改口说:“你们先让开,让本宫的人进来,本宫放你们的家人!”
道衣人可不信了,领头的冷冷一笑,狠狠道:“你这婆娘心机太重,万一杀了我们跟我们家人怎么才好!伤了皇上,被抓到了可是要满门抄斩。不过呵呵,杀你,最多抵上老子一条命!你不放人可以,你宫里的人就这么多,老子一个个审问!”
李玉葭气冲脑门,心里越怕得紧喊得越凶:“简直放肆!还不放下刀剑,竟敢对本宫无礼!”
“哼!”道衣人一使眼色,挥刀飞来。
当卫子夫再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絮眉焦急的眼神。看见她苏醒,絮眉高兴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她大哭。她脑中还一片空白,等看清自己身处之地时才缓缓想起。她现在还在采菊殿,刚才驱邪的道士突然成了刺客,企图刺杀刘彻。
想到这,她忙向周旁寻去,果见刘彻也躺在这大殿上,头疼地扶着脑袋正由杨公公扶着。然而不远处,还有一个人躺着,她脸朝下,看衣服。像是李玉葭。
刘彻也在这时发现了她。李玉葭就倒在他的脚边,他连忙换人将她翻起,发现她早没了气息,胸口、腹部和背后都被刺了好几个大洞,沾得浑身是血,脸无血色,身体也已僵硬一半。
刘彻愣愣盯着血泊中的尸体,推开杨公公抱过李玉葭的身体。可是这具身体已没了往常的温暖,她冰冷僵硬,死时深深皱着眉头死咬着牙。很是痛苦。刘彻眼眸蒹上一层霉膜,手指轻轻划过她轻阖的双眼:“她是为朕挡刀才死的吧!”他颤抖地抱着她,不停呼唤。“玉葭,玉葭!”
“皇上……”卫子夫跟着他伤心难过,李玉葭的死对她来说并无哀喜,可是见到刘彻伤心,她也情不自禁难过。
絮眉小心抬着卫子夫受伤的手臂。用干净的帕子包着:“皇后娘娘,你也受伤了!”
卫子夫摇摇头,目光在刘彻身上来回检查一遍:“没有大碍的。传御医了吗,快给皇上看看有没有受伤。”
刘彻顾不得自己是否有伤,眼睛一刻不离李玉葭失去血色的脸孔,摆摆手:“朕没事!”他抚摸她冰冷僵硬的脸庞。痛苦叹息,“是玉葭为朕当剑了吧,当时朕虽然晕迷。但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挡在朕面前,我听见剑肉的声音,朕就是醒不过来!玉葭,玉葭!”
李玉葭的死,也出乎卫子夫的意料。她不知道李玉葭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的为刘彻挡过刀剑,但还是有必要向刘彻提醒一句:“皇上。此事颇有蹊跷,你一定要查清楚!”
湿润的眼睛突然尖锐起来,刘彻对上她的目光,呲唇冷笑:“是啊,如果那些人全是冲着朕来的,当时就应该把朕杀了,而不是玉葭。”
卫子夫惊愣:“皇上想说什么。”
刘彻脸上的寒意更甚,手臂紧了紧怀里的李玉葭,冰幽的目光凝固在卫子夫脸上:“说明这些人的目标不是朕、不是你,而是李夫人。李夫人以前不过是一个琴师的妹妹,现在受朕恩宠,所以才得罪了一些人吧!”
卫子夫可算听真切刘彻的意思了!她气得发抖,如果……如果真的是她所为,她犯的着在这时候提醒他吗,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他现在简直不可理喻,简直令人伤透了心!
既然他有意怀疑,那么她也要给自己说一句。她微微抬着下巴,笃定道:“皇上此话并无可能。但这次是在采菊殿发生的事,那些人也是李夫人自己叫来的,皇上也不觉得奇怪吗?”
难不成是李玉葭自己派人来杀自己?刘彻觉得可笑,更觉得面前这个曾经最贴心的女子此时变得丑恶不堪!他反驳道:“那些人不过为钱办事,幕后之人也并非愚笨。”
一句话堵了回来,此刻卫子夫真不知该如何应答。这时,有侍卫从外面跑回,禀报说:“皇上,采菊殿的宫人都被乱刀砍死了。”
闻此,刘彻大怒:“简直放肆!是谁给了那些人那么大的胆!”
侍卫又禀道:“皇上,那些人已在直城门被拿下。”
刘彻瞥了卫子夫一眼,下令道:“严刑拷问!”
“喏。”侍卫得令退下。
刘彻抱起李玉葭的尸体,似乎她在沉睡般使得小心翼翼,慢慢踱回内殿放在榻上,对她下一个承诺:“玉葭,朕绝对不会让你枉死!”
卫子夫是被十几个侍卫押送回椒房殿的,侍卫依照刘彻命令看守椒房殿,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是对她施了软禁,他不信她,这三十多年的信任竟被一个进宫几年的小小女子所击败,想来可真是好笑!
椒房殿的宫人都撤了大半,多了一半侍卫。御医来看过卫子夫的伤势,留下药便走了。絮眉一边给卫子夫擦药,一边忧心问:“刚才皇上说话的样子,分明是不相信娘娘,似乎还有意将此事推给娘娘。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卫子夫只要一想起刘彻和李玉葭,心里就作痛难受。她烦恼地摇摇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