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范亚音不抱希望地问道。
“炸完大门就没影儿了,咱们分舵主也在找呢,没找着!”
范亚音摇摇头,惊叹着‘无影留痕’的手段,居然有那么厉害的火器,到底是什么来头?却越来越看不清,帮着天地会做这么多好事却不留名,到底是何目的?
“跟你们分舵主打声招呼,就说我来过了,直接到兵营那边去看看情况!”范亚音说完,翻身上马,带着长枪队扬长而去。
卢二十带着一半人马最先进城,顺利地控制了城门之后,立即赶赴军营,一看见已经守在军营外面的先锋队,个个面露惊奇的神色,向他示意着里面的奇观。卢二十也不禁好奇起来,踏踏地大步走进军营,面前的景象登时让他双眼都瞪圆了——两百多号清军士兵就像被毒翻在地的死鱼一般,东倒西歪,全无半点声息。
“检查过了吗?都死了?”卢二十问道。
“都好好儿的,看样子只是睡死过去了!”先锋队的天地会小头目闷声闷气地回答,突然问了一句,“卢香主,这些人怎么处置?要不要都……”说着,眼神突然暴虐地闪亮了一下,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卢二十吓了一跳,脸一黑,斩钉截铁地出言阻止道,“千万别胡来!这样的事情要等范舵主的命令!先把这些人统统绑起来再说!”
那个小头目见卢二十的态度,自觉逃了个没趣,无精打采地应了,便招呼着去绑人。两边曾经打过仗,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天地会众一边绑着,一边嘴上骂骂咧咧的。时不时地猛踢两脚泄愤,手下使着狠劲儿,把那些清军士兵一个个捆得跟粽子似的动弹不得。
卢二十继续带着人将梧州城内的大小街道全部巡视了一圈,又挑了几户有看家护院的富裕人家重点清洗了,接着便安排人去张贴安民告示,全城敲着响锣大声宣告。
一切安排妥当,便看见范亚音飞骑而来。卢二十高兴地迎上去,拉着范亚音的马笼头,朗声说道,“大哥。一切都很顺利,那个‘无影留痕’还真不是盖的,手段当真了得。整个军营里就没一个还站着的!”
再看范亚音一点儿也不吃惊,诧异道,“怎么?大哥已经知道了?”
范亚音苦笑道,“即便不知道,我也猜到了!如果不顺利反倒是奇事一桩了!”
卢二十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道,“大哥,是不是你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什么事儿都没出!本来以为要在周地主家的长枪队手下吃大亏,谁知道有人帮忙,用了威力极大的火药,一下子就把周地主家的碉堡大门给炸掉了。比预想的一番苦战要顺利许多!”
卢二十茫然了,“既然这么顺利,那大哥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范亚音叹气道。“这个‘无影留痕’着实不简单,不仅让梧州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池,还预估到咱们在攻打周地主和曹举人这样的大户的时候,会遇到困难,居然只安排了几个人就帮咱们肃清了难关。这……这等能力、手段,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
卢二十倒不觉得什么。大大咧咧地一挥手,笑道,“反正咱们得了梧州城这么大个便宜,又没有吃亏,管它呢?他到底想做什么到时候自然会明说,大哥你就别费那个心思去瞎猜啦!”
“他信里的意思,可是希望我们拿下了梧州城之后就给太平军去信儿,邀太平军过来。你怎么看?咱们现在就照着他的话做?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啊!”范亚音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大哥,这点您可要考虑清楚了!”卢二十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有主意,“太平军虽然也是咱穷人的队伍,可毕竟隔了一层不是?如果邀请他们过来,万一把咱们吞并了,这……算怎么回事儿?您说是不是?听说太平军不得保留私人财物,所有财物一律充公,那……咱们辛辛苦苦积攒地那些家当,不都得打了水漂儿了?”卢二十翻翻白眼,想到这一点便觉得不爽。
范亚音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卢兄弟说的是,如果邀请他们过来,以咱们这点人手和实力,确实只能被他们吞并!但是,以咱们的实力如果独自守着梧州城,迟早也是要被清军打垮的,不如趁着手头还有些资本的时候投奔了太平军,无非是吞并的时候条件高低之议。这个嘛,是可以谈的嘛!”
卢二十眼睛一亮,兴奋万状,声音却降低成了耳语,悄声说道,“大哥,反正梧州城也拿下来了,不如您据此称帝,到时候被太平军吞并的时候也可以把价码儿拉得高一点儿!”
范亚音心头一头,立刻否定道,“不妥!咱们才多少人手,这就称帝,没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嗨!大哥,你这就太拘泥了!”卢二十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使劲撺掇道,“咱们就是号称拥兵五万,谁知道?反正,回头要是太平军来了,周围来投奔的穷苦汉子肯定更多,说不定到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凑够数了。”
“你倒想得轻巧!”范亚音笑着摇摇头,脸上的神色却是想心动了,愣愣地想着卢二十的提议。
卢二十期待地看着范亚音,等着他说话。果然,范亚音思忖了一会儿,手指摩挲着干瘦的下巴,咂嘴道,“说不定你这办法还真行!不过,不能称帝,那口气太大!”
卢二十登时兴奋起来,连忙回应道,“大哥,您说,称什么都行,小弟我听你的!”
“不如称国公!”范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