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四啊哥喜欢九儿,九儿会怎么办?”终于忍不住,六阿哥问了出来。
“六阿哥怎的如此问话?”九儿又好气又好笑,想对六阿哥说我只喜欢你,终究觉得太直白说不出口,便抿着嘴假意威胁道,“四阿哥可是个大靠山!你如果欺侮我,我就让四阿哥帮我报仇!”
六阿哥靠过去,轻轻揽住九儿,心思却已经飞到了那件挠心的事情上,仍在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说给她听,望着九儿一脸柔情似水,整个人都似乎沐浴在浓情蜜意的光华之中,忍不住心疼起来。
“唉!”一声叹息。
“怎么了?六阿哥莫非有心事?”九儿关切地问道。此时此刻,六阿哥已经牢牢占据九儿的心了。
“有件事情要说与你知道,”六阿哥沉吟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宫里你虽然不用去了,可是,我暂时还不能娶你。”
九儿脸上一红,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四哥……似乎也对你…….有意,”真的要面对这件事,语气到底艰难起来,“现在四哥还以为你是要进宫里,所以选了你们府上的二小姐。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放出消息,就说你不进宫了,然后马上去向皇阿玛请旨把你指给我。”六阿哥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个安排一定会实现,再看向九儿,不禁难受起来。
九儿的脸已经白了,直瞪着六阿哥好像没听明白他说的话,不言不语好半天。
“九儿,我一定会把这事儿办周全的,你只好好儿地等我的消息!”六阿哥轻声劝慰着。
跟未来的天子争夺女人,六阿哥的胜算能有多大呢?九儿眼里泪光点点,浑身发冷,良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想起前世,情路坎坷,九儿凄凉地想着,不会总是这个命吧!可是前世的那个男人是个负心汉,自己很干脆地就与他了断了,虽然做单身母亲处境艰难,可是毕竟有个可爱的女儿,女儿是自己最大的慰藉。想来只是瞎了眼选错了人,也并没有对那个男人残留太多的情意。
可是,这一世,眼前的这位六阿哥,对自己难道不是真心爱恋的吗?自己对他?那种感觉更是不会错!命运怎么能如此苛待自己!
命运!命运?对呀,芝兰才应该是未来的慈禧呀!无论如何,冥冥之中,老天一定会有安排的!九儿一想到此处,泪光中迸出了一个微笑,倒把六阿哥惊了一下。
“六阿哥,我想那四阿哥既然已经选定了芝兰,必定轻易不好更改了,否则将静贵妃娘娘和芝兰的颜面往哪里放,总不能把芝兰往死路上逼吧?再说,四阿哥与九儿并未深交,不过年幼时见过那么一两次而已,一定不会吧九儿放在新上的。”九儿迅速理清思路,另辟蹊径讲述着自己的理由。
六阿哥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却无法说出口,只以痴缠的目光望着九儿,心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把这美丽聪慧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马车行至城门外,九儿与六阿哥别过,换了自己的马车,靠在椅背上,一时浑身无力,头脑昏昏沉沉。
心中有团浓重的空虚,牵扯着九儿的心尖儿,晃晃悠悠,飘飘荡荡,每一处动作都扯得九儿撕心裂肺的疼。
好像又被偷袭了的感觉,每当以为可以诸事顺遂的时候,不幸总会在某个拐角处伺机而动!前世今生所有的痛便会纠结在一起,像一套永远都会成功的组合拳,把人痛殴一顿,打成猪头,除了蜷缩成一团呻吟,像个真正的弱者一样哀鸣,毫无还手之力!
挣扎着进到府里,九儿病倒了!
当求生的意志足够强大的时候,疾病根本连一丝儿缝隙也休想侥幸找到!当这堵意志的高墙脆弱,以至摇摇欲坠的瞬间,守候已久的疾病早就一猫腰,嗖的一声便窜了进来。
已经十几年没有生过病了,这一倒下,便似还债一般。九儿连续几日高烧不退,第一回请的大夫开了药吃下去以后,本来症状看着平稳了;第二回再开了药,病情便有反复;从昨夜开始,竟是连汤药也灌不进了。
杏红已经连续守在九儿床边好几天了,幸亏娟子每天夜里等福晋睡着之后偷偷溜过来替她两个时辰,否则连杏红也要垮了。
天已经大亮了,杏红忖度着福晋已经起床了,这会儿正是梳洗时间,便去禀报惠征福晋再请大夫来诊治。
“什么?汤药都灌不进去了?”惠征福晋心里一沉,好吃好喝又流水般使银子教养了这么久,不会连个响儿都听不着人就没了吧!不禁悻悻然,直骂丧气,“那你就再去请吧,死马当活马医吧!”
杏红赶紧谢过福晋,便一路小跑着出门,却不是往常去的那家大夫铺子,而是直奔六阿哥府,杏红有些心慌,觉着九儿的病来势凶猛,这般情况万一有个不好可怎么办,不如先通消息给六阿哥,也许能另找个好大夫呢!
一大清早的,六阿哥府上却已经有人登门了,门房刚带了人进去,转头见杏红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站在门槛儿外面,便张口轰赶,“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六阿哥府上岂是你随便来得的?”
杏红赶紧喊道,“大叔,我是归绥道道台府里的丫鬟,是我们府里有急事,我先找铁柱大哥,麻烦您给通传一声儿。”
一听是找铁柱,门房倒不敢随意赶人了,犹犹豫豫地打量了杏红,拖长了声音,不高兴地咂咂嘴,“那你就等着吧!”
过了好一会儿,门房却没有进去寻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