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谈在兴头上,忽然听见窗外林嬷嬷的声音,高声在问,“是谁?”两人顿时闭口。
只听内宅院门外一阵嘈杂,林嬷嬷跑过去察看,过了片刻,便领了人在屋外回话。
“路安有事禀报小姐!”是路安的声音。
“进来说话吧!”九儿披着斗篷,走到厅房里问话。
“路安,可审问出那起贼人的来处了?”九儿一见路安进门,赶紧问道。
“已经问出来了,共有六人,都是街面上的混混,其中一个领头的却是管家刘大的远房侄子。”路安答道。
“哼……”九儿一阵冷笑,无奈地问道,“跟刘大夫妇有牵连吗?”
“据那领头的交待,正是受刘大夫妇唆使。那刘大家的口不择言说了许多混话,还给他们说了小姐的身世,一帮人喝了不少酒,听信那刘大家的说小姐房里藏了许多银钱,这才临时起意。”路安小心措辞,其实刚才那些人所交代的话语实在不堪入耳。
“哦?看来刘大家的对我成见颇深呢!”九儿苦笑道,又问,“刚才老爷过去看了吗?”
“是,老爷来了!听了他们的话气得不得了,马上命人带了刘大夫妇过来一并审问。刚开始,刘大夫妇百般狡辩,后来让他们的远房侄子对质,才不得不认了,又开始百般请求老爷开恩。”
“既然老爷出面了,那就随老爷怎么处理吧!”九儿沉吟道,如今惠征对九儿的前程比九儿自己看得还重,想必会妥善处置好的。
“是!老爷已经处置了!”路安马上回道。
“哦?这么快?怎么处置的?”九儿以为惠征可能还会将他们就近关在府衙大牢里,等商议思虑之后再说呢。
“老爷下令,所有人当场乱棍打死。”路安这才沉声说出了结果。
九儿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寒噤。
路安机警地添了一句,“回禀小姐,既然贼人都拿下了,无一漏网,我就回了老爷,把看守内宅的衙役值夜给撤了!”
原来刚才恭亲王与他们一同进来捉贼,回去审问时却再没看见恭亲王人影,铁柱想回内院寻找的时候,惠征却已经派人看守了。路安猜测恭亲王必定还在内院,是以这般揣测着问了一句。
九儿不动声色地答道,“嗯,将守夜的衙役撤了吧,进出怪不方便的。”
路安便退下了。
转头见恭亲王已经从书房出来了,笑道,“路安到底是六阿哥府里的老人儿,知道你被堵在这儿了,已经给你清好道儿了呢!”
恭亲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掩饰着伸手去帮九儿拉好有些松散的斗篷,嘱咐道,“虽然有护卫队,毕竟还隔了一段距离,你看今夜的事情就极为凶险,要不是路安机警,只怕被那帮宵小得逞了,或是伤到你哪儿了可怎么好?你自己要十分当心才是!”
“我知道了!你看不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了吗?”九儿温柔地安慰他,任由他笨拙地给自己的斗篷系带打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结。
恭亲王退开两步,满意地看着那个四不像的结,依依不舍道,“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就住在归化城的四海客栈,身份是录迦公子,恭亲王的远房堂兄,外出游历的。有事儿就让路安找我,你在外这一路,我总归远远儿地陪着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果断地出门了。倒把九儿听得鼻子有些堵,望着翻起又落下的门帘角儿,心里一阵失落,黯然神伤,真不知这样痴缠着,到头来如何收场?
这样一番折腾,等到真正睡下,已经鸡鸣五更,又是一番辗转反侧,天色微明,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过午,洗漱毕,随意进了点儿清粥点心,便有翠儿跑过来传话,说老爷请外宅书房叙话。
“见过阿玛!”九儿踩着酒杯底儿盆鞋,聘婷见礼。
“起来吧!”惠征示意九儿坐了,关心地问了一句,“昨夜有没有收到惊吓啊?”
“九儿没事儿,多谢阿玛挂心!九儿不是那么金贵娇嫩之人,无妨!”九儿恭谨地回答。
“那就好!唉……”惠征叹了一口长气,“竟没想到着刘大夫妇跟了我这么些年了,会生出这般虎狼心思!堂堂道台府邸,家门不靖,这要传扬出去,我这乌纱帽都没脸再戴了!”
“阿玛既然已经处置了他们,也就无需再挂怀了!好在事情就在自己宅子里解决了,外人也无从得知,阿玛就别担心了,身体要紧!”九儿好生宽慰道。
“哼!贼子野心!”惠征骂道,“最让阿玛心寒的,就是那恶妇,口口声声要把你的身世宣之于世!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至于将所有人当场杖杀!”
九儿心里突地一跳,站起身行礼,口中谢道,“谢阿玛保护九儿周全!不过……九儿的身世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像……皇上、静太妃都是知道的。”
“这一点你额娘已经在信里说与我知道了!”惠征本想赚九儿一个大大的感激,闻言不得不再把话给圆回来,便说道,“皇上与静太妃知道了并不介意,这自然是好事,但是万一被那些个市井宵小知晓,拿来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岂不白白累了你的名声?”
“阿玛顾虑的是!九儿以后也会更加谨慎些个!”九儿顺着他的话头说道。
“过几日,就是我昨日跟你提及的那位兵备道韩子介大人,他府里宴请京城来的九公子,我已经替你应下了。”惠征已经把九公子来到归化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