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决狭长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等子弹取出来之后他又被绑得严严实实,安静躺在床上,一旁的心电图跳得十分缓慢。
再之后就是在墓场的画面,一行人穿黑西装带白花,庄严肃穆的看着漆黑的棺材,牧师记录咕噜念的是英文,念完后吊车把棺材缓缓放入坟墓内。
影像放完之后幕布拆开了,光线照进来的时候白玉灵不太适应的眨眨眼。
皇甫决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痛。
那一枪,是替她挡的。
大家都沉默着,皇甫惠挽着老爷子的胳膊,一双眼睛扑楞楞看向发呆的白玉灵,皇甫赫始终没有说过话,洞察力极强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白玉灵身上。
而老爷子却不再提此事了,只说自己难得来c市一趟,想让白玉灵陪着四处逛逛,于是也不管白玉灵同不同意就坐直升机去附近的景区逛了一圈,晚上回到半山别墅吃了一顿皇甫家宴,而后她被领到皇甫决的卧房。
这一家子到底唱的什么戏啊,白玉灵彻底懵了。如果皇甫决真的死了,他们一家子也太悠闲了点吧。
佣人都退出去后,白玉灵无奈的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什么都没动过,还跟从前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大恶魔不在这。
他到底怎么样了……
她不想睡在这张床上,于是窝进沙发里,皇甫惠说明天早上会送她回石头城,当着施将军的面保证的事情应该不会有诈。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时,她没看到从门缝下吹进来的一股烟,很快她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灯关掉了。
高大的黑影缓缓走到沙发前,伸手抱起软软的小丫头往床旁而去,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后拉上被子,专注的棕色眸子一转不转的看着、看着。
白玉灵睡得很沉,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浑身不自在,炙热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烤焦似的,于是她动了动身子,手触到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时被握住了,她努力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一切都像在梦境里一般,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眼睛撑开一点,能看到床前坐着一个人,却看不出是谁。
是皇甫决吗?
应该不是,此人身上没有暴戾的气息,他这样的姿态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让人读不懂。
但这里是皇甫决的房间。
总不会是他回魂了吧,可是手上温暖的感觉很真实啊,她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谁?”
男人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轻声的叫:“灵儿……”
是皇甫决!
白玉灵一个激灵猛然惊醒坐起身,床前空空如也。
是做梦吗?不可能是做梦啊,否则她怎么会从沙发上睡到床上,而且手上还残留着温暖的感觉。
“皇甫。”白玉灵在黑暗里轻轻叫了声,四周很安静,没有回应。她叹了口气躺回床上,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可能你真的死了吧,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都说了不找你报仇了……”
四周还是很安静,白玉灵心里忽然很难过,她再次坐起身在黑暗里抱紧膝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流了个淋漓尽致,为了避免哭出声,她把头埋进被子里。
第二天清晨,皇甫惠遵守约定将白玉灵送去石头城,看见飞机飞走之后老爷子瞥向皇甫赫。
皇甫赫耸耸肩:“爸,这事情我可管不了,施将军发出请帖让我来喝他儿子的喜酒我才回来的,我可没时间陪您和惠惠胡闹。”
“哎哟,谁让你陪我们胡闹了。”老爷子一扫之前的庄严,乐呵呵的说:“昨天夜里那视频你也看了,那丫头哭得真叫人动容,我就想问问你的看法,你说她是不是喜欢三伢子呀。”
三伢子就是皇甫决,全世界就老爷子一个人这么叫。
“你问我军队部署我就会,情情爱爱的你还是跟惠惠去研究吧!”皇甫赫满脸无奈进屋去了。
日子还是到了。
清晨,白玉灵坐在沙发上发呆,床上放着的婚纱恐怕是她迄今见过的最华丽的婚纱,光是上面镶嵌的钻石就已经价值连城,婚纱旁的盒子里是纯手工设计的珍珠项链,昨天夜里才从法国加急送过来。
5位工匠大师整整做了3个月才完工。
施锦真是豁得出去。
有人轻轻敲门,“白小姐,我们是化妆师,请问您衣服换好了吗?”
白玉灵回过神,赶紧回答:“噢,马上马上,请你们稍等一会。”
等她穿好婚纱一打开门又愣住了,眼前站着的是本市最著名的形象大师奈儿,从前在杂志上看到过,要请到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哇,好漂亮喔!”奈儿赞叹了声,示意助手们进来,化妆的工具摆满整整一排,奈儿端详着白玉灵的脸说:“你本来就很白了,我只能用最白的粉来给你做底妆,来坐下来,闭上眼!”
奈儿专业的挥动手里的粉刷和粉扑,还不断拿起身边各种各样的化妆笔,她细心细致的描画着女孩的脸,原本就美到极致的人在她的画笔下变得更加完美,就在她拿起卷发棒给白玉灵的刘海和发尾卷出完美的圈后,自己都惊了。
白玉灵站起身,若她不动,别人只会以为这是一幅画。
因为此人根本不属人间。
“呃……是不是还要戴头纱和手套?”白玉灵不好意思的开口问,一行人这才回过神,赶紧拿起一旁华丽的头纱给她戴上,又套上白纱手套。她的脸在薄薄的头纱里更增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