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静静的看着冥月的身影消失在寝殿内,意外的没有暴怒,也没有反唇相讥,不知为何,冥月点明了血誓这件事,让他一直以来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原来那些自己心中一直不肯承认的柔软,那些他曾彻底鄙视的为冥月所做的开脱其实都是事实。
这个男人看似高高在上,看似拥有一切,其实恐怕是天底下最孤独、最可悲之人。
但是他能怨谁呢?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从他开始想要得到更多的时候,他所失去的就已经无法衡量。
殿内日炎是醒着的,虽然只到了莲河天三天,但是莲河天的灵力绝非人间可比,小白又在落霞宫周围写下了大大小小许多聚灵阵,此时落霞宫的灵力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莲河天最浓郁的一处。
小白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这十年来一定让冥月极为头痛。日炎温柔的看了看那个仍在他意识天地中沉睡的模糊身影,有些想笑,小白的这个性子,有一大半绝对是那个同样做事不遵章法、凡事喜欢随心所欲的人给惯出来的。
“今天好些没?”
日炎退出意识天地,才发现冥月不知何时正立在他床前低头看着他。
日炎凝重的看了冥月很久很久后,才故作轻松的无奈苦笑道:“好一些了,被你们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我真的很不适应。不过,我想要恢复的希望很渺茫,我想我还是尽快适应的好。”
冥月一掀衣摆,在床边坐下道:“墨十七难道没有办法帮你恢复?”
“如果不是他,你也见不到现在的我了。你看了我的记忆应该明白,当时我没打算活下来,所以任由血祭的力量侵蚀了身体。想要抵抗时,却意外的发现幽冥变异的特殊腐气居然能腐蚀我的光明之体,墨十七研制的药膏虽说能压制那腐气不再蔓延,但想要彻底恢复,没有个几万年是不可能的。”
“日炎,我需要你尽快恢复。”冥月看着日炎的眼睛,极慢极慢的讲出了这句话。
日炎垂下眼帘,低声道:“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
“幽冥既然第一个想要对付的就是你,就说明他们对你极为忌惮。说明你的力量可以压制变异的鬼力,日炎,只有你恢复了。我们才有胜算。”
日炎不语,转过头去看窗外的落日余晖。
“日炎,你其实可以恢复的更好的,不是吗,你为什么非要自己惩罚自己呢?”冥月将手撑在床上。将身体往前探了探。他心中焦急,所有的错都让他一个人背好了,所有的惩罚都冲他一个人来好了,一定要说服日炎主动积极的恢复身体才行,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一个天天只能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日炎。
“星祭来了。”
冥月还想要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了小白的声音。他只得暂时打住,看小白带着星耀走了进来。
就算是之前小白已经将大概情形说给星耀知道,但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待看清了斜靠在床头的人,星耀脚一软,差点平地跌跤。还是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才稳住了身体。
“尊上……”星耀满眼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不敢落下来。
日炎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好了,你们赶紧商量下解决此次幽冥异动的对策吧。趁我现在精神好。就旁听一下。”
星耀一向是以日炎的话马首是瞻,况且已经得知他的情况十年了,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故而并没有失态太久,很快的调整过来说道:“幽冥鬼帝已经抵达了莲河天,刚刚在重华宫住下了。此人实在嚣张,上天时,居然陈兵十万与界门之外,并随身带了二十人的护卫团,其中有八位新晋的高阶鬼帝。这些鬼帝身上全部都带有异变的魔纹,恐怕不好对付。”
“他恐怕是来示威的吧,我到没有计划借此次大典将他一举擒获,不过,试探一下这些有魔纹的鬼帝的实力还是非常必要的。”冥月接道。
“我来!”小白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懂大的谋略,但要说布阵装神弄鬼兼杀人,他倒是极为擅长,并且由他动手,理由充足,再合适不过。
星耀和日炎极快的交换了个眼神,点头认可。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小白吧。不过,现在距离大婚只剩不足七日的时间了,冥月你究竟怎么想的?难不成真要娶了这个幽冥长公主不成?”
星耀之前因为从小白处得来的消息,一直对冥月极为抵触,对于他以青冥帝君身份下达的所有命令从来都是阴奉阳违,而今天冥月用和她同一阵线的姿态坐在日炎的床边,星耀其实是很意外的。不过,既然日炎没有异议,就说明是信任冥月的,她便不再和冥月客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并不是真的要娶她,只是将她放在身边监控起来,借机探听幽冥的虚实罢了。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他们会很快发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听话的木偶了。”
“哦?你是说你不打算再装下去了?我以为你是个绝对敬业的演戏高手呢。”听他如此说,星耀还是没忍住出声讥讽。
“日炎这个样子,我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冥月整个人一直淡淡的,对于星耀的讥讽没有太大的反应。
“怎么没有必要了,你可以继续演下去啊,就算当年幽冥设计谋害日祭和未来帝后的事情暴露,你也可以饰演一个惊闻真相,痛心疾首,下诏自责,誓为日祭复仇、怒与幽冥开战,一雪前耻的帝君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