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想起了冥月,想起和他那段让我为之付出了惨痛代价的爱情。
人有时候理智上会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什么才是对的,可是情感上却很难向理智低头,因为理智不可以抚平求而不得的痛苦。
也许我还要感谢青雉,如果不是他的离间,我要何年何月才能看到在我身边一直默默付出的日炎?
设想一下就算冥月没有一时冲动采取那种决绝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恨,只是一直冷淡疏远我。而我亦生下了那个孩子,我有任何理由收回对冥月的爱?而冥月也没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心,我俩还不知道要兜兜转转多少年才能从困局中走出。
现在的一切其实算是相对完美的结局,他可以完成心心念念想要完成的事情,而我也得到了真正属于我的幸福。但对于冥月来说虽然有些遗憾,但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几天我其实前前后后想的很清楚,也打算好好给过去发生的一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当我感受到幽族之魂被全部强行释放,赶到忘川后又看到奄奄一息的冥月时,脑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飞灰。
“他怎么了?”我问向抱着冥月的幽祭,嘴里发苦,难道青雉下得毒真的有效?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因为我的疏忽耽误了救治冥月的最佳时间?
幽祭抬头看了我一眼答道:“是血蛊。”
“什么?”我大惊,血蛊之术是上古血族中一种歹毒的侵蚀神魂之力的秘术,血族被围剿后就早已失传,青雉是从哪里弄来的?怪不得他要说让我好好看看他下得毒,我还是低估了他临死前的反扑。
血蛊平时隐藏的极为隐蔽,发动时又极为迅猛,被侵蚀掉的神魂之力更是无法复原。上古时便是无药可解,只能在血蛊还在蛰伏期及早发现,用光明属性的大法力拔出,可现在冥月身上的血蛊明显是已经发作了的样子,要怎么办?
“我试试吧。“日炎上前接过了冥月,话语中也充满了不确定。
如果及早发现,凭日炎的法力是一定可以化解血蛊的。可现在,只能希望奇迹出现了。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一动不动的看着日炎周身的金芒涌动,从冥月脖子侧面切开一个小口。逼出了一个毫米大小的血色小虫。
我隐约听见了气急败坏的嘶鸣,随着炽阳之力的灼烧化作了青烟。
“怎么样?”我急急的蹲下身子,带着期望的看着日炎。
日炎略带遗憾道:“抱歉。青莲,我尽力了。在血蛊发作时,他应该是没有去抵御,反而拼尽全力从界面之力中解放了幽族之魂,还牵引他们渡过忘川进入轮回。如此一来。血蛊随他高速运转的法力发作的更为迅猛,几乎侵蚀了他大半的神魂之力,虽然我现在小心的将血蛊逼出,但已经晚了。”
我一时有些迷糊,我听清楚了日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就是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你已经将血蛊逼出。我手上没有适合他复原的丹药,我们赶紧送他去墨十七那里吧,墨十七一定有办法。”
“青莲。”日炎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暂时用神力刺激了他的神魂,他马上可以醒来,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我瞪着日炎,不明白他为什么阻止我送冥月去墨十七那里。正要发火,这时候冥月醒了过来。冲我微微一笑,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里空余一切烧成灰烬后的死寂,我心中一痛,从日炎怀里抢过他,大滴大滴的泪落到了他的脸上。
“对不起青莲,我不得不这样做,血蛊之上附带着青雉的一缕分魂。”冥月虚弱的开口了。
“我不明白。”我的泪落得更急。
“我刚刚修来的鬼力不足以抵抗这只血蛊,如果让他得逞,我会变成另一个他。所以,我只好用最快的速度消耗掉所有法力,然后让他尝一尝我那蕴含了幽族所有族人死气的神魂。”
我头脑一片混沌,紧紧的抱着瘦的一阵风就要吹走了的人,重复道:“我不明白。”
“族人将临死前全部的生机输给了我,可他们毕竟濒死,时间又仓促,生机中难免包含着一份死气。这些年,我根基尽毁,生机消散的厉害,神魂中的死气已经占了大半,他借血蛊之力贸然吞蚀,只会让他那本就不强的一缕分魂被我神魂中的死气侵染而死亡,他没有机会再兴风作浪了。”
“……”
“其实,我很高兴,我完成了一直压在我身上的重任,也算亲手杀掉了那个害得我失妻丧子的凶手,我死而无憾了。”
“不,不要死,我不想让你死。”我还是没听明白冥月说的话,但是我知道他快要死了,我再也不用为难该怎么面对他,因为我不会再有那个机会了,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痛的无法呼吸。
“别哭了,你为我流泪我很高兴,但我舍不得你难过。”冥月吃力的抬起手来,想要擦掉我脸上不停滚落的泪珠。
我握住他修长的手哑着嗓子道:“不要死。”
冥月笑了,如一朵寒梅傲然开放在雪地中,我想起当初他如清月无尘般的身姿,想起他眼中浟湙潋滟的神光,一股灭顶的悔恨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当年为什么要因为一己之私将他困在身边,就算他在我的帮助下超脱在一切之上,可他就像一只折了翅膀的海燕,永远失去了征服汹涌波涛的资格,他如何能快乐?
我们走到今天,是因为我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