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心惊不已。
童若兮暗自咬紧牙关,脸上已经全然没了血色。
二十鞭,二十一鞭……
童若兮能感觉到密密匝匝的汗水,已经从每一根毛孔的缝隙里渗透了出来,流淌汇聚,然后凝成了一颗颗冷汗,从额头上一滴滴落了下来。
发丝早已凌乱不堪,飞扬的发丝同汗水粘连在了一起。
静妃!
悠然端坐着的静妃!
童若兮心头的恨意被这重重落下的鞭子,一下下给激发了出来。
若是自己能够活着出去,一定不能放过她!
“说!到底是不是菱贵妃指使你这么做的?”静妃冷声问道。
童若兮没有做声,下唇已然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自己此刻的脸色,大约也只有惨白如鬼这四个字可以形容的吧。
童若兮没有喊痛,没有求饶。
仅剩下理智告诉自己,若想活命,若想扳倒静妃,是决计不能屈打成招的。
这撕了皮连着筋骨的痛,忍一忍,一会也就过去了。
三十鞭,三十一鞭……三十五鞭……
时间突然过的漫长,鞭子落下的间隔,似乎也越发的延长开来。
自己恍惚间,似乎能看到持着鞭子的嬷嬷,抬手与落鞭时的每一下表情。满脸堆着的横肉,在她脸上扭曲变化。
童若兮看着她,突然觉得,就像是在看一个正在卖力表演的小丑,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哄得座位上的人的笑颜。
看着看着,童若兮不由得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从来不知道,痛也会变得无力,无力得让人思绪涣散,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童若兮听着一旁记数的小太监的声音,只觉得变得越发不真切起来。
当她听到四十的话音一落,脑袋一歪,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收了鞭子的嬷嬷,一把抓起童若兮的头发,晃了晃,然后松开手,任由童若兮的脑袋磕向地面。
嬷嬷起身,用满是鱼尾纹的眼晴看向静妃,禀报道,“娘娘,这贱婢昏过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带有一丝怜悯。
“好一个倔强的贱婢,本宫还真是小瞧了她。行,今日就到这儿吧!这地方又黑又潮湿,本宫害怕伤了身体。用水把她给本宫泼醒,先饿上她一天,看她招是不招。”
静妃说完,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早已奄奄一息的人儿,掩着鼻子,离开了小屋。
云茜看了看静妃的背影,道,“这一时半会,也没处去着水。你们只要看着她,别让她跑了就行。这贱人,本事大了去呢!”
五个嬷嬷面面相视了一会,才缓缓应承道,“是。”
方走到门口,云茜突然又转头说道,“别让她落下明显的伤痕。”
“奴婢们明白!”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长风阁外,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前头着素色锦服的男子走得飞快,而后面那个一袭红装的女子,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许久,前头的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女子,道,“别跟我了,回去吧!”
“珏哥哥,你是不是生怜月的气了?”怜月郡主一脸委屈。
寂珏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温声道,“我不是生你的气,而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珏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呢?”怜月郡主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看向眼前丰神俊逸的男子。
“我很感激,在大漠的那段时日,你陪着我喝酒聊天看月亮。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就像你们大漠所说的谙达。”寂珏顿了顿,道,“所以,我不能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