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的声音是那么的干涩,不似她原本的清婉如水。安诀怔了怔。
“我查过一些资料,知道莫家最好的琴叫‘风倾’,琴弦透润如丝,琴身如黑玉无暇,音色雅幽明透,弹奏哀婉的曲子给人一种曲未成而情已深之感。弹奏优美的曲调让人心旷神怡,心情畅快。我弹过这架琴,所以猜它可能是···”
安诀缓缓说着。
“世人皆道风倾已随七年前莫家那场大火灰飞烟灭了,可你竟相信它就是。”倾霏幽幽道。
“因为世人皆感叹风倾的珍罕,所以我才猜它还留在这个世上。”
“呵呵,你可知它为何叫风倾?”倾霏笑道,只是声音没有一丝的喜悦。
“不知。”安诀答道。
“这把琴集合莫家三代人的心血,它是在我爹爹的手上完成的,所以我爹爹用了娘亲和我的名字为它命名。”
倾霏浅笑依旧,她的神色却让安诀的心隐隐不安。
“真好听。”
“谢谢。”
········
“你可知风倾怎么会在蓝月国?”
“听说是三年前蓝月国的月空王子送给月色公主的生辰贺礼。”
“······”
“倾霏,风倾你可想拿回去?”安诀轻语,只是这句话却令她眼中的雾气再次上笼,她的声音如水透凉。
她问:“可以吗?”
他答:“只要你想。”
安诀不是不知月色公主很喜爱这把古琴,不然她断不会从蓝月国千里迢迢的带来,三年前安诀也从月色口中听过对这把琴的赞叹,只是这把琴对倾霏而言有着‘生命’般的意义,所以只要她点头,他便去问月色公主要,他相信月色公主会给。
“我想。”
“好。”
······
安诀与倾霏再次回到宴厅时,人散的已经差不多了。但,安儒和凤潇潇依然没有走。待安诀与倾霏出来,安儒和凤潇潇向两人迎了上去。
“诀爷···”
“倾霏···”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安儒见倾霏的面色如月苍白,不禁温眸一缩,温语道:“怎么脸色这样白,不舒服吗?”
“我没事,许是着凉了。”
“那快回去休息吧,我改天去看你,好么?”
安儒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倾霏凝眸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四弟,请你务必要把倾霏照顾好。”安儒转身对安诀说着。
“这个,三哥尽管放心。”
语毕,两人互看着,眼底的神色暗涌。
“来人,转告六皇弟,本皇子和三皇兄先走了”
“是!”
静站在一旁的凤潇潇自叫了一声‘诀爷’后就如空气般没有言语,安诀亦只是看了她两眼,第一眼是她唤他。第二眼是他离开之时点头示意,他的薄唇始终对她未置一语。凤潇潇挽了挽唇,对着那道缓缓离去的背影悲婉一笑,她等的竟是他的无视。
三人出了言仰府,安诀轻扶着倾霏上了马车。凤潇潇出来后安儒还没走,只是看着渐渐消失在夜幕里的马车,眼中的温意犹存。
“三皇子”
“凤小姐”
“还不回府吗?”
“准备回了,你呢?”
“我也是。”
语毕两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上了各自的马车。
夜凉如水,把春夜的温暖渐渐驱进了言仰府内,他们路过一路又一路的风景,却看到了不同人的影子,最后也把自己埋进了黑暗里,等待着那道破晓而来的光亮。
玉?丝缠绕的车厢内,倾霏渐渐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想了许久后终于启唇道:“我想知道玉蜻蜓和你的关系。”
安诀兰眸扫过她的脸色,半响才回。
“明日来我书房。”
······
烛高灯红鸾对舞,帐前华栋燕双栖···
热闹了一日的言仰府终于安静了下来,安言走至月色面前,却不知该干什么,只是静静站着,透着沉稳而让人舒服的气息。月色仰头,对他柔然一笑。
“公主···”安言心头一颤,低喊了一声。
“我们既已拜堂,夫君何不喊我的名字。”
安言怔了怔,未料月色会在这红鸾锦帐前如此的神情自若。
“月色···”
“夫君可否先把我的凤冠卸下,戴了一日,很是沉。”
安言这才想起,笑道:“好。”
凤冠摘下,珠帘撤去,连同她的三千青丝一起全部卸下,那一瞬间,安言看着跟前的女子失了神。其实在安言进来前他就对月色的容颜做好的心理准备,他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倾国倾城’,然到了此刻,凤冠卸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倾国倾城。
“夫君?”
“夫君?”
月色连唤了两声安言才回过神来。
“额?”
“你···”
安言顿时脸一红,旋即说道:“我们喝交杯酒吧。”
“额。”
红袖相缠,两人合卺,半响,锦杯已空。安言至鸳鸯枕处取出了那个暗金色的雕花木盒,他缓缓打开,取出了那个他刻意让人打造的半月珠钗,对身旁的月色道:“月色,这个是半月珠钗,是我送予你的成亲礼物,不知你是否喜欢。”
安言沉静的声音含着温柔,月色接过,澈玉和蓝睛晶在红烛下盈泽和美,她想这应该是他花了不少心思的吧,半月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