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楚兮的眼睛竟然渐渐看得清晰了,包括刘氏在内的凤家家长,均言张焉是个福星,和她在一起,楚兮这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无计可施的病,竟然能好起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是神甲的功劳。张焉对楚兮说,楚云的病不能冬日医治,只能等到明年,好说歹说的,楚兮这才应了张焉,不脱下那件神甲,依旧穿着,到眼睛好为止。
这日,皇上身边的卫忍竟然进宫来宣旨,封了张焉为一品夫人。凤府中,只有刘氏是一品夫人,而魏如华因为是继室,故而没有诰封。凤府上下无不惊叹,就是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们,早前觉得张焉出自乡野,颇为瞧不起,这会子也不得不对张焉敬服有加。
张焉心里知道,这是皇帝姬玄宸在帮助她在凤府立住脚,怕她势单力薄,遭人欺侮,故而给她一个诰封,好让大家不敢怠慢。不是不感激的,但也仅此而已。皇帝的御人手段,她也不是没见过没听过的。
卫忍还说,让张焉和楚兮,三日后入宫觐见。
不仅凤府上下颇为惊讶,楚兮也甚为不解。他不像楚云,与皇帝有几分私交,也只是见过两面而已,不知为何,又封了张焉夫人,又让自己与张焉一同入宫去觐见。
三日后,两人盛装而往。张焉穿上了紫红色一品夫人的衣装,头戴镶满珍珠的头冠,一身的装扮便是十几斤,坠得张焉只喊累。
二人乘了马车,一路往西华门走去。
至西华门,二人下了马车,一位四十岁摸样的公公早已等候在门内,见了二人。忙来行礼。这个公公张焉瞧着眼熟,便是上回进宫时在皇上身边见到的那个秦公公。
“杂家见过凤大爷,夫人,凤大爷、夫人快请,皇上在等着呢。”秦公公一脸的笑意。
见公公来行礼,张焉忙还礼道:“有劳秦公公了。”
秦公公的眼神闪了闪,让张焉有些生疑。
一路往内宫走着,迎面来了一个仪仗,六人抬着轿子,前面四个宫女。后面跟着六个太监,只见那轿子明艳艳地奢华无比,四周的直坠都用了一个大大的南珠。亮得耀眼,轿身更是用绣着凤纹的大红锦缎装饰,气度不凡。
秦公公远远地便跪拜下去,喊道:“奴才秦顺,见过贵妃。”
只听得轿内人慵懒地一声“嗯”。前面的一个宫女便扬了扬手中的手帕子。
秦公公便道了谢,这才起身。
张焉和楚兮也跟着跪下起来。
张焉暗暗咋舌,看这气派,不像是普通的妃嫔,难道是大家盛传的吏部尚书南宫越之女南宫晴,她正是此时宫中最为受宠的妃子。而且已育有皇子。据说南宫晴极为受皇帝宠爱,姬玄宸还为她建了一所望月台,让她居住。她的风头无人能及。就连检察院左都御史齐玉壶之女,现为皇后的齐娥皇都要让她三分。
“秦公公这是要去哪儿呢?这么忙。”许久,轿内的南宫贵妃问道。那语调尽是傲慢与不屑。
“回贵妃,今日皇上宣凤楚兮凤大爷和夫人张焉入宫觐见,奴才正引着他们过去。”果然是皇帝身边伺候的。进退有礼,说话明白。口齿清晰。
“是吗,从前倒没听说凤家的什么公子进宫。”轿内的人说道。
这时,张焉发现轿帘露出一条缝隙,她不敢往那边张望,低了头,敛了声,垂手立在楚兮身侧。楚兮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没什么事。她也尽量淡定。
过了半日,南宫晴才缓缓地道:“走吧。”那声音虽极力克制,可是张焉明明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难道自己做的哪里不对,有失礼仪,所以她有些生气?
秦顺躬着身子侍立一侧,让马车通过,并高喊:“恭送贵妃。”
这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张焉也学着做了一回。想想以前看宫廷剧,那真真是羡慕向往得不得了,恨不能自己也穿越去当个小主才好,可是这会,她真心觉得不好玩,这宫里的事儿,真不是玩的,有一步的行差踏错,便是丢了命也不知道怎么丢的。
三人一路到了仁和殿,只见穿着明黄服侍的姬玄宸端坐于大殿之上,那威严肃穆,让张焉都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真实但又是那么不熟悉。张焉和楚兮对姬玄宸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草民凤楚兮携妻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兮高喊道,一脸的肃穆谨慎。
张焉跟着楚兮起起伏伏,不胜其烦。竟然要对他行跪拜之礼,这古人怎么这么没用人权呢?
“楚兮不必多礼。你本是凤太傅嫡长子,咱们本有兄弟之谊。”皇帝高高在上,声音洪亮。
大礼都行完了,才不必多礼,假不假,张焉嗤之以鼻。
“草民不敢,家父本是臣子,效忠皇上本为分内之事;草民身无官职,能得见天颜,已是万分荣耀。”楚兮说得异常诚恳,说得皇帝不住点头。
张焉在一旁颇不以为意。可是又不能大喊,喂,姬玄宸,你这样有劲吗?
“似乎凤夫人有话要说?”姬玄宸望向张焉,那深沉的眸子,让人捉摸不透。但远远看去,又像是极为单纯。
听到点到自己,张焉不知所措。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必应付,只跟在楚兮身后,当小媳妇便可。这会,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话。
“民妇求皇上为家夫和民妇做主!”张焉沉了沉气息,下定决心,重又跪下,带了哭意道,“那日在落梅山庄,家夫遭贼人追杀,险些丧命;后被逼得掉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