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窦媛,她竟是一脸的讪笑。旁边的窦童却是握拳竖臂,作出一副没心没肺的姿态:“加油哟!”
哎,早知道要被窦媛推上鞠场,我一开始就该闭嘴不语。她要觉得邓训厉害就厉害呗,关我什么事啊。
想到这里,我转回头去看窦旭身旁的邓训,他却正埋首专注用足尖顶着皮鞠转圈儿玩,仿佛根本没看见我走过来。
“怎么比啊?我们两队人都是配齐的,难道要把谁换下场去?!”身型偏胖的马敦腆着肚子不悦道。
“我累了,我去休息一阵。”邓训突然抬起头来,将脚下的皮鞠飞腿扫了出去,转身便往场外走。
“喂,你走了,我们这队铁定要输啊。”一旁的黄浩叫了起来:“与其这样,不如不踢了!”
邓训却听若未闻,继续往场外大步走去。
看这情形,我若真的上场,这群公子哥儿只怕就要罢踢了。我本来也不想和他们比什么输赢,便开口道:“邓公子,我上场却正是要找你比蹴技,你走了我便也不用比了。”
邓训问言定住了脚步,好一阵,他转回头来,冷冷道:“恕我不奉陪。”
“邓训,你这不是存心拆我场子么?”一旁的窦旭突然开口道。
“拆就拆了,随你怎么想。”邓训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在场上的公子们面面相觑,片刻后,便都不约而同把责难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我不禁往后连退了两步。
邓拓凑近了小声问道:“你不是说昨晚上和我六哥说清楚了么,他怎么还在生气呢?”
“他在生气?”我有些诧异。
“他一大早情绪就不对,先是一言不语就策马抢跑,来了这里又沉默寡言,本来他负责中场,却老是越位去拦截前锋的三墩子……”
“这明明是他和窦公子之间有问题啊。”听了邓拓的描述,联想起刚才在场下看他一直和窦旭缠裹在一处抢球的场景,我便得出了答案。
“和三墩子?”邓拓望向窦旭,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早晨就是三墩子说让他发令,他才抢跑的,方才他也是直截了当就堵了三墩子的话……”
我连连点头。
邓拓想明白了这件事,便分析道:“那肯定是三墩子不对,我六哥这么冷静沉着的人……”
“三墩子,今儿还踢么?”一旁的林果之突然出声问道。
“怎么不踢?少了他邓六爷,莫非还不开席了?”窦旭想必也是有些生气,冲着邓训的背影冷冷道:“阴少爷的蹴技不比他差,当年在辟雍堂阴少爷还顶替过他上场。”
“我看阴少爷身型这般瘦弱,他真能顶替老六?”吉良瞥我一眼,一脸不信。
“当年小八也在场上,你们问他。”
邓拓忙忙点头:“是啊,当时岳弟和我们一队,他截球带球的技术那真是一绝,我们一场连进了九球,把黄队踢得,那真叫落花流水啊……”
大约是窦旭和邓拓的认可改变了大家的看法,他们对我不再反感抗拒,我便半推半就的再次顶替了邓训,和洛阳这些贵族公子们玩起了蹴鞠。
阔别鞠场好多年,脚下对皮鞠的感觉生疏了不少。在场上足足跑了七八个来回后,我才慢慢找回了感觉。上一次蹴鞠,我和窦旭是最佳传射搭档,这一次他却成了我的对手。依照他现在的奔袭速度和蹴鞠力度,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只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为了印证我确实是个截球带球的好手,他脚下的皮鞠每每会在我面前失控,轻易就被我扫腿带走。在同队队友的欢呼呐喊中,我却没体会到截球成功应有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