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刘媛辗转难眠,炎之凛和刘仲远夫妇说的话交互浮现在脑海里。
父母亲期望自己能嫁给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哥。
虽说他知道自己的事且依旧想娶自己,但若他知道自己私下与炎之凛、万燕合开了客栈,或得知自己私下调查齐王妃之事,还会想娶自己吗?还是,他会希望自己就如同一般女子不问天下事?
刘媛无法预测未来,但知道自己其实不想嫁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而且她甚至不知对方为何想娶自己。
至于炎之凛,他知道所有底细后仍想娶自己,重要的是,他现下是喜欢自己的,这便是他娶亲的动机。
“我娶??只会是因为??是??,而非因为什么势力,我所认识的,不是高贵千金,也不是天煞孤星,而是从不在我面前矫揉造作的??。”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刘媛被这句话深深震撼,单纯喜欢一个人,不参杂丝毫利益,也许这种纯粹是刘媛很少遇到的,所以每当这种纯粹的美好一出现在她周遭,心中便有一丝甜意。
若真要选,她宁可嫁给炎之凛。
隔天,用过早饭后,许氏便带着刘媛和刘子宣往钟府而去,他们一行人才刚走,张府的马车便驶进相府二门。
刘绮画由一个丫鬟小心扶出马车,车夫将踏脚的凳子在马车旁放好,接着便见那丫鬟先踩着凳子下地,再回头将刘绮画扶着走下来,一旁的婆子丫鬟们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直到她安稳踩到地上,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随即,刘绮画又在那丫鬟的搀扶之下上了相府的暖轿,等刘绮画坐定,便见原本搀着她的丫鬟对着抬轿的婆子们耳提面命道:“我们家夫人现在怀有身孕,正害着喜,抬轿时可千万小心著!”
相府其他丫鬟见那发号施令的丫鬟好不威风,不禁狠狠羡慕了一把,而几个婆子也都纷纷低头应是。
等轿子进了紫菱院,郑氏已经带着一众仆妇候在门口,一见刘绮画由丫鬟扶着出了轿子,便赶忙上前寒暄道:“妹妹如今可得当心著,脚步踏稳了再走,慢慢来。”
“让二嫂子笑话了。”刘绮画看郑氏如此接待自己,便赶忙要见礼。
郑氏连忙扶住她道:“呦!悠着点儿!悠着点儿!这都有身孕的人了还这般!”说罢便顺势挽住她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等两人在屋里坐定了,便听刘绮画笑道:“看来嫂子的事比我的事还急,嫂子先说吧!”
郑氏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刘绮画明白她的意思,便把自己的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郑氏也遣了身边的人,只留了江嬷嬷伺候着。
“嫂子,这下可说了吧!”
郑氏踌躇了半晌,没吐出半个字,最后只道:“妹妹,还是??先说吧!我这事儿是大事件,等我想清楚如何开口再告诉??。”
刘绮画听后笑了笑,也不客气道:“我的事说小不小,是我家那两个的亲事,想请嫂子帮着说和说和。”
郑氏笑了笑道:“看上谁家的???给说说。”
“我家婷儿看上礼部尚书家的二少爷钟理,说是赏菊宴那日一起表演。”
刘绮画点到为止,但郑氏岂会不知赏菊宴是何宴会,于是便笑着道:“还是婷儿有眼光,这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呢!妹妹可想过请皇贵妃娘娘赐婚?”
刘绮画一听,笑容更甚:“那也得等事情有个定论不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别亲没结成倒结怨了!”
“正是这个理儿,我改日便替??问问。”郑氏大方应下。
“至于我家郁白”刘绮画说至此,语气微顿,有些讨好道:“嫂子也莫要骂我,我给她看上了刘媛。”
郑氏原本正想着刘绮画不知给张郁白那坨烂泥相了哪个倒霉媳妇儿,没想到,她竟然相中了那个野丫头。
刘绮画见郑氏一脸惊诧,忙解释道:“好嫂子,??且先听我说,??不是说当年的事被她听了去吗?她如今嫁作我儿媳,我也好替??拿捏着不是?”
郑氏不是榆木脑袋,自然知道刘绮画让张郁白娶刘媛无非是因为刘媛身后的相府,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便将他高高托起,至少是一坨位置高一点的烂泥。
郑氏叹了口气:“这正是我今日寻??来的原因了,刘媛那丫头,娶不得。”
“怎么还娶不得?”刘绮画怪道。
郑氏压低声音道:“那丫头压根儿不是刘媛。”
刘绮画听完便笑了:“嫂子莫跟我开玩笑了,什么不是刘媛,若不是刘媛那还能是谁?”
“刘媛早死了,当年那王婆子可没失手,那丫头不过是许田雅不知隔多远的外甥女。”
刘绮画登时傻了,本想着只是个玩笑话,但听郑氏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得不信,便问:“??怎么知道?”
“刘媛以前有个一等丫鬟是我的人,她说的。”
“那岂不更好?她根本不知道什么秘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片子,让我家郁白娶了她,更是高看她了不是?这件事就算许田雅也找不到地儿说理。”刘绮画理所当然道
这时便听郑氏冷笑了一声道:“只是如此我可不解气,把我的琦儿和渊儿害成如今这模样,我怎能让她如意?”
刘绮画眼睛一亮,道:“嫂子,??要……”
“让全大炎都知道她不清不白的出身,一个不知根底的小杂毛竟敢冒名顶替相府小姐……哼!”郑氏一脸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