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也就一瞬吧,叶清朗松开了我,神态自然,我微微皱眉,刚刚的那股欣喜的感觉消散得太快,我想起叶锦伦初次见我的时候,也想拥抱我来着,何况是和我朝夕相处,当我是家人的叶清朗?这个怀抱啊,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患得患失便是爱情的初始吧?我借着拿回手机掩饰失落,便听叶清朗清冷的声音响在耳畔:“回家住吧。”
这是叶清朗回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之前我住校,完全是因为他想和孟倾独处,现在让我回去,他和孟倾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受伤了,家里没人照顾不行。”叶清朗指了指左腿,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是依着车站着的。
“什么时候?严重吗?”我吓了一跳,不就出个差么?怎么又是瘦成这样,又是伤着腿的?
“嗯,刚过去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叶清朗轻描淡写,搭着我的肩移动到驾驶位。
“还能开车么?我叫田信元送我们回去吧。”我作势就要打电话,被叶清朗按住了:“你还提他?!”颇带了一丝危险。我蓦地想起,叶清朗之前曾说,等我回来跟我算帐的,这是要算帐的节奏么?
我噤了声,他便也不再说话,径直发动车子稳稳的开了出去。这个时节,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都在落叶,金黄色的叶片在车窗外轻旋起舞,我忽然想起左旋,当时他出现在逸清欢,和那些人打斗,身形也犹如这金黄色的叶片。
“叶清朗,你认识左旋吗?”他和姜意洲熟识,知道我受伤,自然会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但很显然,他并不想让赵艇和曾进他们知道,所以之前在酒吧,对于醉风堂对于左护法和姜意洲才会晦莫如深。
仿佛料到我要问这个问题,他连惊讶的神态都没有,径直回答我不认识。
略微失望,我咬了咬唇:“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让你别提,叶如依,你今天是故意回来气我的是不是?”叶清朗突然发了火,我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坐在副驾座。我忘了,左旋来救我的时候,恰是我最狼狈最危险的时候。叶清朗脸色铁青,握住方向盘的手变得异常用力,连骨节都突起,泛着青白色。
我不知道他这次外出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我低了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便一路再无话,到了家,仍然是我半支着他下了车。他本就身材高大,即便是瘦了许多,也挺重的,这会儿估计是伤腿还开车的缘故,显得异常疲累,搭在我肩上的力道也就重了许多,好容易把人搀进电梯,叶清朗靠着电梯墙壁站着,定定的注视着我。
“以后不许一个人了出去了!”这是他许久之后才说的一句话,接着又道:“去哪里和我说一声。”前半句是霸道的,后半句却又透露着担忧和无力,我的心被紧紧的一抓,朝他挨近了些,扯了个笑容狗腿的道:“我知道了,以后哪里都不去,就赖在你身边。”
这句话固然有讨好的成分,却也是我的真实想法。经过这次差点死掉,经过这次长达一个季度的分开,我深刻的意识到,叶清朗这个人,我放不开。既然如此,便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心,好好相伴又如何?不是有句话说,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么?
叶清朗脸色稍好了些,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乱了我的发。
他似乎伤得挺严重,家里桌上放着一堆的药,我问他想吃什么,他随口道:“馄饨吧。”
我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煮饭,吃的是稀饭,当时他赶回来,把我的晚餐吃了,不得已,我包了馄饨。我偷偷打量了他一眼,随即拿了钱包道:“那你等等。”家里这么久没住人,冰箱早就空了。
他拉住我手腕:“算了,也没什么胃口。坐一会儿吧。”
便又在他面前坐下,到底是有些忐忑的,关于那件事,他气估计消了,但帐还是要算的。与其被他追着问,倒不如自己说的好:“我一直在查我父亲的事。”我顿了顿,观察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忘了,叶清朗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我父亲是博物馆馆长,四年前被指监守自盗畏罪潜逃,在路上车祸身亡。我从不相信我父亲会监守自盗,这件事情必定谜雾重重。”
“所以你听说我采访过杨馆长,特地问我要采访笔记?”
“嗯,但是没有线索。我承认,借着你和赵艇,我接近了秦爷爷的古玩店,我父亲曾经是一个非常棒的古玩鉴定师。”
“你认为他出事会和古玩相关?”
“嗯,所以我常去秦爷爷的店里,了解多一些,对于找寻父亲的线索就越有利。”我又偷偷打量了他一眼,他眉峰是松着的,可见并不曾因为我的这点小小的利用而生气。“这次去省城,是接到了父亲生前学生的电话,她的线索在省城,这次是意外,以后……”
“不是意外!”叶清朗下了断语:“徐盛志那边传来了消息,暨盛、杏花会和醉风堂结下过梁子,姜意洲一回来便与你接触,还送了他从不离身的串珠给你,召告天下你的重要性,你被当成了靶子而不自知!”
“所以你才不让我收姜意洲的串珠?”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我还曾天真的以为,他是不喜欢我收别的男人送的礼物。黯然了一阵,重拾了心情,抬起头来道:“到底也是他们赶到救了我。”
额头上被狠敲了一记:“典型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