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婆娘、村长儿子没坐过这般好的马车,上车后就这儿摸摸,那儿瞅瞅,嘴里不住啧啧赞道:“这垫子、这摆设,这雕工,啧啧啧,真是好。”
村长婆娘边摸着赞着,边问小锦:“小锦,你们姐妹俩真是发了财呀,住的园子都有半个村子大了,这坐得马车平稳和暖的就像坐在家里的椅子上一般。”
小锦笑了笑道:“要说发财,怎比得上胡二叔,听说现如今整个村子有大半的地产都是他的呢?”
小锦为了和胡山福斗,早已调查清楚了胡山福的情况。珍珠养殖的生意在小娥去金坛村将手艺授予大众后,就已经断了路子。
前有养珠世家潘家,后有养珠高手小娥,胡山福在这条路上自然是走不通的。
于是,这家伙便将以前赚的钱拿出来置地,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听闻除了乌雀村,邻边的几个村也有他的大片土地。
村长听了小锦的话,脸色变了变,却终没好意思在小娥、小锦面前发作。
村长婆娘、村长儿子也是愣了愣,再看村长的脸色,两人都没敢说话。
小锦轻笑道:“胡二叔发了财,这次定是让婶和哥接村长回去享福的吧?不知他允诺给你们多少田地呢?可有大宅子?”
村长的脸色更难看了。
村长婆娘尴尬地笑笑,不得不开口道:“小锦说笑呢,这接伢他爹回去本就是我们分内的事,咋还用他用那些东西来换呢?”
小锦呵呵一笑,道:“怪我失言,婶说得对,村长可是你们的亲人,骨血相连,咋还用别人用这些个白银黄铜来换他回去呢?”
村长婆娘闻言,脸儿瞬间涨得通红。
村长儿子有些挂不住了。低声嘟囔道:“啥外人,那不也是骨血相连的亲人吗?”
村长婆娘听见了儿子的话,慌里慌张地拿手肘子撞了撞儿子,示意他不要多说。
小锦也听见了。嘴角一扬,说道:“还是大哥说得是,我竟忘了,那胡二叔可也是村长骨血相连的亲兄弟呢,可见他允诺的那些个条件都是掏心掏肺想对村长好呢,可不是什么交换条件。”
村长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咳了两声。
小锦只称呼他为村长,却称胡山福为叔,村长还是很受用的,这说明小锦是不承认胡山福的身份的。可是自己儿子和婆娘的表现,从一开始见面,他就觉得深深的不满。
村长婆娘和村长儿子低头不语,小锦淡淡一笑,微微侧头看向车外。倒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此刻,她已然明白胡山福确实允诺村长的家人不少好处。
心中喟叹,果然是什么都比不上白花花的银子,想当初出事时,村长一家子对胡山福是多大的仇恨,转眼间,没出几年。就都被收买了。
想来这胡山福也不是那般全无手段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早早地就安抚了村长一家子。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过了许久,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小娥、小锦先下了车,村长儿子也敏捷地跳了下来,随之下来的是村长婆娘。两人搀着村长走了下来。
小娥上前去敲门。
此行他们并没有带丫鬟,一来是车子坐不下,他们也不忍心让丫鬟跟车跑,二来,人多于事无意。多一个人倒让村长他们多一份顾虑。
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从穿着打扮上看,应是门房。
“老人家,烦您通报一声,我们是来拜访你家老爷和夫人的。”小娥客气说道。
老者先是有些疑惑,他是秀禾和阿生成亲时雇来的,在这家呆了这些时候也知道了这家的情况,平日里极少有人拜会,这会子却见一衣着打扮不俗的小姐来敲门,再看向她的身后,两个年纪较大和一个中年汉子似乎来自乡下,而另一位小姐似乎有些面熟。
快速地想了想,幸好他年岁大,脑子还算好使,想起了,这两位小姐其实都在老爷和夫人的婚礼上见过。
“老奴这就去,小姐稍候。”老者快速转身穿堂进屋去禀报。
村长婆娘一见这架势,有些吃不准,便馋着脸问小锦:“小锦,我家秀禾是嫁给了这家的公子吗?不知是填房还是妾室?”
小锦笑道:“婶,瞧您说的,秀禾哪能给人做小?她可是当家主母,这府里头的正牌夫人。”
“啥?”村长一家同时惊呼。
小锦道:“你当着家奴口中的老爷、夫人是秀禾的公公婆婆吗?这可就是秀禾和你家女婿。秀禾的公公早年间就已经病逝,婆婆也于前几年走了,现如今这家里就她和夫君二人。”
小锦说着见村长婆娘脸上的表情从惊愕转为惊喜,心里头却是一片怆然。
村长婆娘现在肯定是觉得秀禾不知是哪修来的福气,竟然能摊上这样的好人家,不仅是正儿八经地明媒正娶,上头还没公公婆婆,一进门就是当家的夫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好事。
小锦不知道当村长一家看到自己的女婿是个哑巴、瘸腿、弱智之后,会有个什么的反应。
心里头感叹,脸上却不好做得太过明显。
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先给这三人打个预防针,以防三人见着后失态。
“秀禾在这府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只是……叔、婶、哥,你们见着你们家女婿后可得注意着说话,别伤着了秀禾。”小锦暗示道。
村长婆娘忙不迭应声:“那是,那是,我们自当注意。”他们将小锦的提醒理解成告诫他们不能在自家女婿面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