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北推开门,整个人呆在那里。
阳光透过玻璃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华丽的光束里飘浮着颗颗尘埃,暮思雪就在那亮晶晶的尘埃里,像天使又像精灵,纯洁亦妖娆。
很难想像清丽和妩媚怎么会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可暮思雪就是这样的人,那迷人的眼睛里明明射出妩媚性感的光,如花的脸庞却闪现着无与伦比的清丽。
她几乎什么都没穿,半躺在亦是全、裸的金发男孩子的怀里,男孩子的手放在她雪白的胸上,更可气的是,暮思雪双臂吊在金发男孩的颈上,仰起头,时时亲吻那男生的唇。
另一个裸、露的棕发男孩握着暮思雪的脚,正在给她脱丝袜,不,应该说是暮思雪的脚在那棕发男孩的大腿上摩挲着。
沙发后面,一个丝缕未着的金发女生正在用轻佻的手指拨弄棕发男生的头发,丰满的胸轻轻地擦着另一个男孩子的肩;而那个男生则在轻抚暮思雪如脂的香肩玉臂。
没有人在意夏之北的到来,他仿佛空气一样,透明无色,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家!”夏之北暴跳如雷,声音撕裂劈哑,雄狮一样绝望地怒吼着。
裴亦云被夏之北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差点儿坐在地上,她几时看到过如此爆怒的夏之北,简直是狮王再现!
沙发上的五个人停止了亲热,其中三个人暗中向后退却。暮思雪伸手将沙发上的晨缕裹在身上,慢慢地从金发男孩怀里站起来,慢慢地走近夏之北,慢慢地吐出语句:“这是我的家!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家!请你们两位滚出去!”
“你······你说什么?”夏之北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声音都是颤抖的。
“朱莉!这个男人问我说什么?”暮思雪笑问刚才站在沙发后面的女孩,然后用手指着夏之北和裴亦尘:“笑话!你可以在医生宣布我母亲死亡的时候和她做爱,我为什么不能寻找自己的乐子?”
客厅里的每个角落都在狂笑不止。
夏之北怒不可遏,抬手给了暮思雪一记响亮的耳光。
霎时,混乱的客厅安静到极点。
暮思雪强忍住痛,努力站稳。她不能倒下,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倒下!她要用尽所有的力量,要用尽今生今世的力量······挥出手臂!
“啪——!”暮思雪狠狠地用手背打在裴亦云的脸上,那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划过裴亦云的脸。
裴亦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倒在地上了。
暮思雪望着裴亦云精致的脸上慢慢洇出一道长长的红线,伸出手掌:“夏家的传家宝,想要吗?妈妈留给我的。据说是祖母要求母亲承诺,这个戒指要永远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暮思雪收起手掌,转过身,指着裴亦云,大声道:“你们说,她漂亮吗?”
客厅再次混乱不堪,尖叫声、唿哨声、咆哮声······响彻大厅。
暮思雪伸平手臂,示意安静。目光直视着夏之北,声音凄厉冷酷:“心疼吗?心痛吗?没关系!你可以再打回来。妈妈在那里看着呢!就在——我的身后、你的眼前!”
裴亦云惊恐地向暮思雪身后望去,她好像真的看到关雪站在暮思雪的身后微笑。
这是他的女儿吗?这张脸怎么这么狰狞可怕?那目光怎么这么凶恶冷酷?夏之北仰天长啸!
“别生气啊。”暮思雪步步紧逼:“这是身教!这是遗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管我,先管好你自己;想教我做人,先教她做人。告诉她,拆散她人的家庭有多么的耻辱!告诉她,掠夺她人的丈夫是多么的下流!告诉她,占有她人的父亲是多么的卑劣!告诉她,什么是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还有,”
暮思雪望着那张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如花的脸庞,冷蔑地笑着:“教会她,什么是廉耻!什么是肮脏!什么是喔龊!因为只有教会她,你才能教会我!因为,她是我的‘小妈妈’,母女、母女,母在前女在后,如果她只懂这些,那我也只能学这些。”
前所未有的恐惧向他袭来,夏之北发抖的身体向后移动:这不是她的女儿!这不是他的小宝贝!这不是!他夺路而逃!身后却发出她对他最后的宣言:“只有你肯离开她!我才能做回你的女儿!”
暮思雪望着父亲蹒跚的背影,心竟轻轻地颤抖。
不可以!她不能原谅他!这个男人在她母亲去世的那天竟然和那个女人举行婚礼;她更不能原谅他,竟然在母亲的忌日庆祝他们结婚三周年!
裴亦云绝望地看着夏之北狼狈的身影,污浊的泪落在地上,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外。
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