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很快过去,法意和天云门的炼气弟子一起,无精打采地赶往预定地点。一片浓雾笼罩下根本瞧不见里面有什么,走进了白雾便能看见当中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摆放着九张蒲团,各派弟子分成九个区域坐好。
风致真人轻身跃上高台,他的声音十分沉稳,但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弟子听清。“这张阵图是我天道宗千年来流传的至宝,从祖师爷时,便素有灵性,它能自己甄别适合的主阵之人,谁能够通过它的考验,它便会落入谁的手中,而且主阵后还能获得莫大的好处。九派商议决定,各出一位结丹真人参加试炼,地点就在这高台之上,到底它会选中何人,目前还未可知,但每位结丹真人参加试炼的过程,你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说完,他从怀中摸出一物抛向空中,看上去就像一片龟甲,但却发出淡淡的蓝色光纹。他一扬袖袍,“各位真人,请!”
九派真人齐齐飞向台中,云意真人的眼睛里几乎要发出火来,自从来到渤江左岸和众派会师,他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走在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发出窃笑,起初他还以为是将老情人带来的事被众人知道,已经越俎代庖发落了两个长乐门的弟子,惹得长乐门主事真人不痛快,便不敢对其他门派的弟子多加为难。
多亏了他秉性多疑,便暗暗找心腹去打探此事,其实紫谷山门下弟子早就听到了风声,只是人人畏惧于云意真人阴晴不定的性格,无人敢说罢了,心腹不难打听到实情,当风致真人请九派真人上台的时候,他刚刚一目十行地扫过一张妖熊皮,当即觉得浑身气血都涌到了头上。强打精神飞到台上,却还是忍不住有阵阵发晕的感觉。
他阴毒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是谁,到底是谁搞的鬼。如果叫他查出来,他非要将之碎尸万段。好几个人都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闻符柏是叫云意阴毒而怨恨的眼神给吓着了,他早就看过那篇《二立真人传》,心里想着和云意历年的交往,心中祈祷,他可别怨上我,至于弘茗和徐颖之等人,都是和云意有仇的,他们却是笑的。天道宗对紫谷山爱理不理的态度早就不耐烦了。此时不修理紫谷山就怪了,不管接下来事情会怎么样,反正在各派弟子面前,相信他们是没有危险的,只是云意就说不准了呦。
风致真人一派云淡风轻。好像看不见云意真人恨极的眼神,道,“此物对人的考察不拘泥于修为,请各位依次催动灵力,激发此阵图。”英华点点头,“我先来!”说着,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已经发出。激射在阵图之上,风致真人点点头,同样一道灵力发出,紧接着是弘茗,然后是花计……
云意真人最后一个,他激发灵力的手都有些颤抖。越是回想起兽皮上的话,越觉得字字诛心,二立、二立,可不就是他云意的简化,不是说他又是说谁。还有眼前的这些人。怪不得九派会商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原来人人都知道了,就在看他的笑话呢,他把每个人都给恨上了,尤其是弘茗,他恨不能食肉寝皮,没准这事就是他弄出来的。他也知道气炸肺不好,一面强压怒火,默念道经,一面止不住思量,气血翻涌,于是散发出一种无比古怪的气息。
只见阵图在空中旋转着,淡淡的蓝芒将台上的每个人罩住。各位真人依照风致所言在蒲团之上坐好。随着嗡嗡之声传来,整个高台上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各人纷纷出现了不同情形,有人额上有豆大的汗珠冒出来,显然在承受极大的压力,也有人开始不受控制地说些胡话。最先站起来的却是无极剑派一身白衣的萧北辰,他双眼紧闭,一口青芒湛湛的长剑随心出鞘,他并不多言,直接挥动长剑,直使了三十四式,便被蓝芒整个人托起,落下高台。出了蓝芒的范围,萧北辰就清醒过来,同派之人早过去接应,不知说了什么,他只摇摇头。
底下的弟子们却是觉得津津有味,刚才萧真人的一番剑势,虽然威力被那奇怪的阵图所缚,但他们还是能感觉到玄妙和精彩,尤其是无极剑派的弟子们,纷纷觉得受益不浅,虽然自家真人是第一个被淘汰的,面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但也不影响他们私下里细细揣摩。
第二个出现问题的是长乐门闻符柏,只见他脑门上的汗像下雨天的玻璃一样,简直把整个人都湿透了,“嗡”的一声之后,他也被蓝芒托下台去。清醒之后,亦是摇摇头,不肯说自己遇见了什么,反而变着法地打探萧北辰的经历。
第三个下来的人是玉清宫王百川,他却是任何异常都没有,就那么轻飘飘地被托了下来。第四个是青灵门徐颖之,他与闻符柏境况相似,只是坚持的时间要长得多,他倒是没有隐瞒,只说感觉到巨大的灵压,非运转全身灵力抵挡而不能够,就在他快要抗不住的时候就被抛下台了。
法意瞧着这些人一个个地被扔下来,觉得无趣极了,很明显,阵图一点危险都没有,考察的八成就是实力。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眼睛却巴望着玉清宫和无极剑派的位置。
风致真人此时正处在一座看不见尽头的天梯之上,他好像失去了一切灵力,任他怎样调动都毫无反应,只好像一个凡人一样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他从来不知道,失去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感觉竟然是这样弱小,他是天道宗长老的儿子,从小就是水木双灵根,从娘胎里就开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