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及此,安鈊不由苦笑起来。
这个女子很可怜,但是现在的她无法理解对方心中的痛。
她是旁观者,她不明白个中缘由,而她的同情,对于对方来说,也只是多此一举吧?同情,无法换回她的儿。
她们现在应该是共同处于同一个处境中,但是似乎也有所不同,那无形的黑手剥夺了女子最后的牵绊,而她,只是孤独一人。
有些时候,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哀叹变化太快,譬如她,手术失败了,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应该是死了,但是现在,她莫名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陷入了这么一个诡谲的地方,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又将赴死……只是,她不甘心。
一次也罢,难道,她的生命还要被操控第二次吗?
微抿双唇,安鈊的眼中微光闪动,略作沉吟,才缓缓说道:“……这位大姐,小女子误入碧落山中,因之人,引而借宿于此,不知情况,但见此处处处透着诡谲,才冒昧拜访,多有叨扰,还望大姐见谅?”简略地述说了自己的情况,安鈊直视着那蜷曲着身体趴在床上鸟也不鸟自己头发凌乱的女子,却见对方在听到她说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过程之后,紧闭的双眼微扇了扇,睁开了一个眯缝看着她,当下,安鈊心中一喜。
虽然安鈊依旧能够从对方的眼底看到几分戒备,但是安鈊知道,对方必定有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这么说来,以前因为久卧病床而自学的浅显古文多少还是派上了几分用场,起码,在面对此时对自己怀有戒心的女子,能够简略交代来龙去脉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相谈的空间。
“不知大姐能否告知小女子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本想问为什么那些青衣侍女要把对方的孩子带走,但想起刚才女子的癫狂,安鈊还是及时把这话给咽了回去,然后话音一转,说道,“如若我想离开这里,该往哪个方向下山更接近人迹?”虽然前面那个问题也重要,但是对于安鈊来说,后一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虽然察觉这里有异,或许会平添变故,不过安鈊必须预为之所,就算到时候真的有个不对头,还能够寻隙脱出生天,不是吗?
却不想她的话音才落,就见女子猛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了她的视线,眼中满是古怪之色。
“你想下山?”带着几分尖锐的声音随即在房内响了起来,女子突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原本似乎平静下来的双眼中再现疯狂之色,她紧紧地盯着安鈊,凌乱的发丝飞散在眼前、肩上,嘴角随即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不知何故而突然变得阴森以及尖锐的语气,让得安鈊霎时间不觉心中一惊,眉头猛跳起来:“大姐?”
“嘻嘻,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走呢?”这么说着,女子脸上疯狂的神色越甚,狞狰的脸上,看向安鈊的双眼逐渐变得迷惘,似乎透过安鈊在看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害怕、犹豫以及狠厉之色交叉更替着,或许是因为承受的东西实在太多,女子森白的牙齿深深陷入薄唇里,隐隐间可见鲜血从其上渗出,在微光中,女子的双唇透着诡异的色彩……
这一幕,让得安鈊瞬时觉得很不对劲,本想试图询问一下,不想下一刻一道拉力让安鈊往前倒去,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双修长纤细的手在微光中似乎更显苍白,女子五指弓起成爪,一把按住了倒在床上的安鈊脖子,原本情绪复杂的双眸在这刹那被狠厉以及疯狂取代,她的双爪缓缓地收紧再收紧……
“还我儿命来……嘻嘻,嘻嘻……”
事情来得实在突然,谁能知道女子会如此反复无常?脖子被制,安鈊潜意识地开始拼命挣扎,但不知为何女子突然会变得力大如斯,安鈊使劲捉住抵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掌,却愣是无法让女子松开分毫!!安鈊只得互相抵着,以免一个不小心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的孩儿已经死在这里了……你们这些恶鬼,就都给我孩儿陪葬去吧!!”这么说着,女人疯狂的双眸中似乎有两簇幽幽的火焰升腾而起,嘴角嬉笑着咧开一个恐怖的弧度……
顿时,与之对视的安鈊只觉神智一阵恍惚,眼见就要松手,猛地回过神来,不由深感后怕!
只差一点,她安鈊就得再一次交代出去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爆发了,就好像……是被控制着似的……
想到这里,安鈊霎时心中一惊,双眼不可思议中也似乎在刹那明白了什么,安鈊紧抿住双唇,防御之下,看向上方女子的双目中满是倔强!
瞬息间,女子恍若千斤压向她脖子的双掌被安鈊使劲拔起了数分,只见她撕开了嗓子吼道:“你醒醒!我不是你的仇人!”
或许这一吼真的有些许作用,顷刻,上方女子压下来的力道轻了些许,原本凶光毕现的脸上瞬时也闪过几分挣扎与踌躇,看及此,安鈊本想趁机挣脱束缚,但前后不过数秒,才松下的力道已经再度来势汹汹地压了过来,让安鈊差点没得破口大骂:到底有完没完了?
事已至此,要让安鈊真以为这府邸里的都是善与之人,安鈊的脑袋肯定是开瓢了。
究竟,要怎样的人才可以把其他人控制得如此疯狂?
坚持不下已经有十数分钟,眼见自己逐渐落入下风,而上方的女人却愈来愈疯狂,安鈊咬紧牙龈,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