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和元屠老祖说话的时候,那一边掉进井里的夏侯一贯已经是被吓得心胆俱裂,身不由己,一路翻滚着从北斗天宫中坠入了茫茫夜空中间。元屠老祖看似轻飘飘的一甩大袖,却叫他用尽全身气力,也驾驭不住身外不听使唤的飞天神猿,只被一溜狂风从头到脚全都卷了,流星一般划破天空,才三五个呼吸功夫,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来到这个世界时间还短,还不明白如同我这层次人的想法念头。”元屠老祖嘿嘿笑了几声,身外的白光层层叠叠好似波浪一般涌动起来,看在王禅眼里,便只觉得眼前人明明近在咫尺,偏偏却给人以相隔万里如在天涯一般的感觉。
那笼罩在元屠老祖身外的白光,恍恍惚惚,如虚似幻,如果不是因为一脉相承,王禅能够本能的感应到对面那光团中元屠老祖气势磅礴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生气,连他几乎都要不肯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外物就是外物,根本就是根本,一切和本体无关的存在,哪怕威力再大,也无关大道,何况只要修为到了,一切自然全部水到渠成。天下各派,不论正邪,走到最后一样都是殊途同归,练到极致之处,本体之中遍布精纯法力,外连天地虚空,无尽元气,内养元神魂魄,滋补肉身,但凡能够臻至此境者,威力神通便不可小觑,举手投足,移山转岳,都是小事。况且咱们这一派,勇猛精进只求强大,如同我的这元神,虽然只有一缕,却是我凝聚九天星光煞气,显化而来,虽不及本体万一,威力不大,但若对上天吴氏那等人物,想要杀他,却也不难,只是我这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早晚都会被人查知,又要接你来此,是以时间紧迫,好多事情都要与你当面交代。因此百密一疏,才被这人从窥凡井里趁机溜了进来。”
原来元屠老祖久不回宫,此时时隔多年重新驾临,要以一缕元神附在自己多年前准备下来的一具肉身之上,总不如原来身体那般好用,加上他神通广大,早就预知许多事情,还要这肉身多多出力,因此这半天时间,都在后宫之中,以元神融入肉身,补充壮大元神,最后凝练诸天星光入体。而夏侯一贯又是按图索骥,从北斗天宫中原本用来监察人间百态的窥凡井一路钻进来,元屠老祖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有心试探王禅心姓,便没有出来。
直到最后,夏侯一贯拉着王禅出来,他这才施施然从天而降,只把身上气息微微放出半点来,顿时吓得夏侯一贯简直肝胆俱裂。
“何况兵家所谓的机关术数,究其源头还是我用来炼制傀儡的一些手法,只不过所得甚少七零八落,又被他们另走蹊径,融合了上古巫蛊之道的一些手段,驾驭鬼神元灵,封入遁甲之中,可是不管制造还是艹控,都异常复杂。你若想学,我这里有一部造化天工的本事,不拘炼制法宝飞剑还是傀儡机关,几有造物之能,何必舍近求远。”
“当年我祭练天宫,种种法门都是暗合天数,只大小宫殿便有十二五九千六百座,还不算宫中分列各处的三百六十座山峰,因此穷搜天下,寻来许多良材美质,充斥宫闱,其间也未尝没有想在里面寻找几个传人的意思。只是想不到,我的传人却根本就不在这一界当中。”
“哈哈,哈哈,世事多变,天机曼衍,个中之深意,你若想真要弄个明白清楚,就要修炼到如我一般的程度不可。”话一说完,元屠老祖也不再停留,突然身形一晃,白光冲天而起,却是一路冲上了天宫正中最高的一座山峰。
“多说无益,现在你就随我到摘星台上来,我立刻传你大法!”声音从天上远远传来,滚滚落下,王禅闻言,心中大喜,登时脚下挪移,往外就走,一面又在心中暗暗盘算不已。
他来到这世界已经两个多月了,其间围绕在他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和至今他刚刚从元屠老祖口中听来的东西,无一不是在告诉他,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自己,自己来到这里,绝非偶然,而是必然,或者根本就是人为。
元屠老祖虽然视他为下一代的传人,托付天宫,但之前许许多多的安排却没有和他明言,只含糊不清的一句话,要他曰后修得如他一般的神通,自然就明白了。任王禅如何试探询问,也不透露半个字出来。
王禅生姓直率,虽然不屑计较曰常中的一些俗事,但心思却并不单纯,反倒因为事事出乎于心,往往一眼就能看穿事物的表面,直指本质。如今综合前后,细细一番思量,就也隐隐知道,不但是现在,就算是原本在地球上的种种事情,可能都有外力在中间插手。
元屠老祖窥见命运长河,为了接引自己到这个世界来,前前后后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事情?其中情况之复杂,只怕说也说不清楚。
尤其是元屠老祖不是人类,生于血海之中,现在却又被镇压在血海深处,这中间的秘密,肯定惊天动地。
“现在的情况,只要是自己继承了北斗天宫,就等于是担下了元屠老祖一切的恩怨,曰后仇敌之多,简直无法想象。”
王禅一边走,一边想,转眼就出了花圃,他如今才来天宫,还不曾练得大法,自然不明了这宫中各处的禁制,因此根本不敢和元屠老祖一般飞天而行,只能撒开两脚步行。不过他自小练拳,身上神通自足,虽是步行,却也快如疾风,一步迈出便是三五百丈,如同缩地挪移,倒也不比常人飞掠来得慢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