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酒馆是轮班日夜经营,并不打烊。梦绮舞已经付过账,小二也是知趣的,见到没人叫,也就没有再进去。
吴锋解决了剩下的酒菜,感觉到一阵疲惫,便也坐在长椅上睡了。这种酒馆内所用的长条凳并没有靠背,吴锋虽然睡着,但身躯却也是挺得笔直。
当梦绮舞睡醒的时候,望向外头,已经是晨光熹微,吴锋早已醒来,正静静地瞧着她的脸,眼神清澈。
“别担心,我昨天晚上也睡着了的。”吴锋淡淡道。
梦绮舞急忙直起身子,看见自己睡觉时口水淌了下来,将吴锋的裤子打得一片湿,不由又一阵羞涩,急道:“苍练,我昨晚喝醉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就说了让我把酒菜全部吃完。”吴锋微笑,抹了抹自己的腹部:“胀死我了,可不是谁像师姐你一样,比猪头还能吃。”
“去死,你敢骂我猪头!”梦绮舞在吴锋脸上猛捏了一记,痛得他脸部一阵抽搐。
“还有……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占我便宜?”梦绮舞假装气哼哼道。
“你自己睡我腿上,怪我咯?”吴锋说道:“何况,小时候又不是没有更亲近过,怕什么?绮舞姐你刚回来,要不来个拥抱?”
梦绮舞微微变色,作势欲退,却被吴锋猛地揽住腰肢,拉进怀里,胸口在她已经发育成型的高耸上发力挤了一下,才放开她。
“这才叫感情好嘛。”吴锋嘻嘻一笑,道:“都在酒馆里呆了一夜了,我们出去罢。”
梦绮舞哼了一声,道:“拿你这小子没辙!你先回去修炼吧,下午还在这里见,陪姐姐出去玩儿!”
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分手之后,各奔住处。
吴锋在自己的室内,想起昨夜之事,却是心思微微恍惚,好一会才沉下心来,投入默思修炼当中。
下午到了两人约定的时间,吴锋出门与梦绮舞刚见了面,却瞥见谷口处,黑压压站着一群人。
忘忧谷谷主萧狂歌也在其中。
看见那群人列队得整整齐齐,一副恭敬的样子,吴锋就知道,是道门来人了。
武者门派的俗话中,有道门三大害,一害征收使,二害巡查使,三害游访使。
征收使负责向各大小武者门派征收钱粮,并拉壮年男子乃至女子,参加军队服兵役,或是去进行挖矿、开山等活动。这些人往往多行敲诈勒索,收受贿赂,令武者门派深受其害。
巡查使负责查探各武者门派对道门是否忠诚,有没有作奸犯科之辈,就如同各国用于控制民间的密探一般。这些人往往转白为黑,混淆是非,以胁迫各武者门派,由于他们掌握着打小报告的能力,所到之处,不但各派要破财保平安,还得献上美貌女弟子侍寝,让他们尽兴而归。
游访使就是各国之间出使的使节,一般都由道门实权人物担任,所到之处,各武者门派都有接待的义务。他们的危害,比起征收使和巡查使要轻,但如果怠慢了,也不是好玩的。
吴锋见道门来人,不由心生恶气,对梦绮舞道:“绮舞姐,你快藏起来,我去瞧瞧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以梦绮舞的美貌,如果被来人看上了,多半难逃毒手。
梦绮舞也知道利害,立刻转身离去。
吴锋凑过去,只听萧狂歌对中央的那人下拜道:“尊使来访,小派未能远迎,真是愧疚难当,不知尊使为何不派人知会一声?”
“谷主多礼了。”却见那人急忙将萧狂歌扶起:“我们襄阳李家,一向清正自守,不要将我们与某些道门败类等而视之。我李忠这次受大宋皇命,出使周国,也没有带车马从人,不过抱了家里的小娃儿来见见世面。这次途径贵谷,不过小孩子是见到这里风景优美,逼着我在这盘桓几天,如果有打扰之处,那也是实在对不住。”
李忠说小孩子相逼,当然也是客气话。
并州多山,经常数百里无人烟,行路人到了晚上,往往只能露宿荒野。而武者门派,有许多都是设于山中,便于在变乱发生时,据山防守,因此道门令武者门派代替驿站,负责接待工作,供使节休憩,也并非没有道理。然而道门对于武者,往往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侵逼迫害之事,不在少数,因此这样的命令,也加重了武者和修真的矛盾。
一群忘忧谷门人,见到这青年男子如此谦和,不由都有些惊奇。以前来的道门使者,也有不为非作歹的,但一个个也都凶着脸,高视阔步趾高气昂,断然不会说话这么恭敬。
这名叫李忠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三十岁上下,脸容英俊,但已经微微有点发福。他手里牵着个十岁上下的小孩子,小孩子留着刘海短发,长得粉雕玉琢,玉雪可爱,嘴里含着个棒棒糖,左手捏着一个乌龟形状的拨浪鼓,摇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后面,还跟着个老仆,戴着一顶大毡帽,头发花白披散,身躯佝偻。这老仆的修为极低,连吴锋都能感知出来,气息比起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吴锋心中暗想,三河剑派李家,的确也是名门。
三河剑派为星河剑派、海河剑派、冥河剑派三派合并而成,雄据襄阳,与荆州大派神霄道为同盟关系。李忠自称受到宋皇之命,其实当然是受到神霄道道主龙战野的任命,自从六十年前的“元景之乱”后,南方大乱,大宋爆发内战,流血飘橹,十年之间,豪杰并起,控制大宋的各派,都经历了一次大的洗牌,原来腐朽的道派联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