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波此时已顾不得和叶鸣争辩,继续将枪口指向叶鸣,转头对后面跟上来的那两个警察喝道:“你们过去,将他铐起来!等下把他带到附近的派出所去,让当地警方追究他妨碍执行公务的责任!”
叶鸣被三把枪指住头顶,而且听雷波给他安了一个“妨碍执行公务”的罪名,心里虽然愤怒异常,却又无法反抗,只好“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任一个警察给自己戴上手铐。
因为知道叶鸣武功极高,在给他戴上手铐后,雷波还不放心,吩咐那两个警察用冲锋枪顶着叶鸣的头,防止他反抗或是继续往山上跑。
正在这时,从山道上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们这是干什么?把他放开!”
雷波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鹿书记站在上面大概两米远的山道转弯处,目光盯着戴着手铐、被枪指住头部的叶鸣,气得脸色紫涨,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能点燃附近的枯枝杂叶。
原来,刚刚徐立忠追上鹿书记,两个人正快步往山脚下赶路,忽听下面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徐立忠大吃一惊,本能地一个纵步跃到鹿书记前面,将他的身子拦住,随后便掏出手枪,双眼警惕地四处搜寻,见没有什么异常,枪声也没有再响,脸上紧张的表情这才稍稍松弛下来。
鹿书记见他拦在自己身边,便用手将他扒开,说:“小徐,你紧张什么?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难不成还有人赶过来行刺不成?如果我估计得没错,这应该是有人强行闯山,那几位警察同志拦阻不及,所以鸣枪示警。而且,这个强行闯关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叶鸣!”
鹿书记在官场闯荡几十年,判断形势、分析问题的能力早已非常人可比。因此,在片刻之间他就猜出了枪响的原因,并立即扒开徐立忠,加快脚步往下面走。
当看到叶鸣被人用枪顶住头部、还戴着手铐时,不知为什么,鹿书记只觉得一阵心疼、一阵怜惜,心里的怒火也腾地冒了上来,于是便发出了那声怒吼……
徐立忠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名叫叶鸣的年轻人,即使不是鹿书记的儿子,也肯定和他有极深的渊源。鹿书记对他母亲的感情这么深,肯定也不会让他受委屈、受欺负。
因此,他便从鹿书记身边越过去,跑到雷波面前,也铁青着脸说:“雷队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反复和你们交代过:对于想上山的村民,只能好言相劝,不可动粗吗?你们怎么对这位小兄弟又是鸣枪示警、又是上手铐的?这要是传扬出去,对首长的名声会产生什么样的恶劣影响?你们想过没有?”
雷波见鹿书记发怒,本来就已经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此刻,又听徐立忠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慌乱,结结巴巴地辩解说:“首长、徐处长,刚刚我们也是万不得已才开枪的:这位小兄弟功夫很高,而且不听劝阻,硬要强行往山上闯。我见他身手了得,又不知道他的来历和底细,生怕他上去后对首长不利,所以不得不鸣枪示警。请首长谅解!”
说着,就对那两个愣在那里的警察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的手铐打开。”
鹿书记听他辩解完,知道他也是一番保护自己的好意,而且听他口口声声称赞自己的儿子功夫很高、身手了得,心里也很是得意和自豪,脸色便缓和下来,走过去拍拍叶鸣的肩膀,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说:“孩子,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急于上山给你母亲上坟?你知道我刚刚上去干什么了吗?”
叶鸣刚刚看到鹿书记出现在下山的小道上,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他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这大清早的跑到这座只有他母亲的坟茔、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的荒山上去干什么?
此刻,又见他这么问自己,便摇摇头说:“不知道!”
鹿书记再次展颜一笑,说:“我刚刚也是上坟去了。你心里一定很惊奇,是吗?我告诉你原因:昨天中午,当你和我说起你母亲的事迹的时候,我当时听了非常感动:你母亲很不了不起啊!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又有能力、又有才华,却能安安心心到这个偏僻的农村中学来教书,而且一教就是几十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丝毫不为外界的喧嚣、浮华、名利所动,坚守自己的理想信念,为农村教育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最后又倒在教室的讲台上。这种奉献精神和爱岗敬业的态度,值得我们每一位同志学习。今天,我正好准备到湾头镇来调研,于是便顺路先来给你母亲上个坟,表达一下我对你母亲的敬意!”
在鹿书记开始说这番话时,卿涛、沈佑彬等人已经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这边——原来,他们为了不让鹿书记久等,在八点四十分就赶到了湾头镇中学,并将车子停在学校门口,等鹿书记过去。
但是,他们刚刚走下车子,就听到对面山上传来“砰砰”两声枪响。
这一下,卿涛和沈佑彬等人全都吓得脸色煞白:他们已经看到了鹿书记的一号车和那台警车,估计鹿书记就在那座小山岗附近,说不定还到山上去了。现在那边平白无故传来枪声,这万一要是鹿书记出了什么事,那他们这些人就谁也逃不脱责任了……
于是,在枪响过后,他们便不要命地飞快地往小山岗跑了过来。当看到鹿书记安然无恙地站在山道上,正在和叶鸣说话时,他们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鹿书记之所以要如此长篇大论地解释,就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