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老实的阿利还是点了头:“夫人少爷对阿利好,我虽是粗人但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这会儿蓝晨的笑容更深:“阿利啊,你看,少爷我现在落难了,都是兄弟,你总不能见死不救是吧?”
再老实木讷的人也算明白了这称兄道弟的含义,严肃道:“少爷,临走时夫人交待了,一切听罗汉哥的。”
我去,蓝晨开始翻白眼,他身边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精了?他记得阿利刚来那会儿可是一个正直心地善良的好小伙儿的。
“你借不借?!”蓝晨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了,“顶多本少爷给你打借条,十倍百倍还你就是了。”
阿利还是无动于衷,一副我就不借的表情。
蓝晨那个气啊,他长这么大何时有向别人借过钱,而且还是跟自己手下。
悲哀的是,他堂堂一个蓝大少爷居然连个几万块钱都借不到,就连打借条都不肯借。
蓦地,蓝晨软下语气:“算了,我也知道你们为难,那借我五千块总可以吧?”小七的生日快到了,他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阿利为难地看了一眼罗汉,正要开口,罗汉冷心肠道:“少爷,您要再为难我们,我就把今天你向我借钱的事跟叶先生说。”
“你——”蓝晨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肺都快要气炸了。
“罗汉哥,我看……”
“闭嘴!”
罗汉一喝,阿利看着蓝晨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他不是头呢?
蓝晨就这样气呼呼地回去了,于是第二天他就来工地了。
工地上除了环境差点,劳动强度确实强了点,但工资还算不错的,当然,相对比而言。
虽然吃惊蓝晨居然上工地干活,但小七也没说什么,总比一个劲地缠着他好,王大娘已经向他投诉了,说他的表哥跟她家的鸡过不去,跟他有仇还是咋的,拔光了毛可怎么过冬?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平日里没啥事,工地的活干得熟了也配合出默契来,相对比刚开始磕磕碰碰类的伤少了许多,现在工地比起卫生院除了环境差点其实还挺闲的。
没事时小七会把廖医师手写本的里晦涩的东西整理出来向景医生讨教,等融会贯通之后再抄写到自己的手写本里。
这几个月在景医生还有老王医生的指教下来小七也算领悟了小半本,还有一些是需要通过临床实践才能懂的小七就给做了一个小小的标记,廖医师的东西虽然已赠与他,但小七知道这本手写本的份量从不随意在手册里添写。
小乡村里信息闭塞,此时的小七根本不知道有一条视频在网上疯狂转载,但没过多长时间所有的转载都被删除,这件事就被人压制下来,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段视频。
但魏征看到了,此时此刻他无法保持平静,手里的钢笔几乎被他折断,就连郑秘书敲门都没听到。
“魏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
“出去——”魏征徒然大喝,郑秘书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上。
高度紧张之下魏征的额头濡湿一片,等他再次刷新时视频已经被网站删除,即使视频里的内容魏征已经看过三次,可他仍不愿相信……
如果……如果视频里说的是真的……那他、那小七……
想到这里魏征腾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要干什么,站了一会儿又坐了回去,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烟打了数次火才将烟点着,狠狠地吸了几口直到肺里仍觉得不够又猛吸了几口直到被呛得连声咳嗽才作罢。
办公室里云雾缭绕,烟灰缸已经装不下再多的烟头,魏征靠着椅背双眼闭闭,手里还夹着已经烧尽的烟蒂,烟草燃尽只剩下满地的烟灰,徒增一室的灰败。
倏地,魏征睁开眼,深邃的瞳孔充满异样的色彩,像是被激动般魏征翻出手机拔通了大洋彼岸的电话。
“玛丽阿姨,我是魏征,很抱歉打扰您……”
“请您,不,求您告诉我实话……”
“五天后吗?好,五天后我就去找您。”
魏征挂了电话本就没什么起伏的五官此时更显得僵硬,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婉若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就连中央空调吹出来的暖气丝毫不能平衡这间办公室的冷冰。
缓缓地,魏征垂下眸,胸腔在抽动,好像里面有一双手不断地拉动风箱,每拉扯一下都像一把锯子在割据着他的神经、他的血肉。
魏征紧紧揪住那一块生疼的地方,用力地好像要将它拉扯出身体,又像是要将它辗碎在体内似的,额头的汗瞬间沁出,凝结成珠跟泪似的划下魏征向来刚毅的脸庞。
************
“狄克,我要的人找到了吗?”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口纯正的英语。
“先生……抱歉。”
“我花钱就是听你说抱歉的吗,狄克?”
电话里的声音并不凌厉甚至算得上温和,但字里行间尽是锋芒毕露。
“我的人已经查到他落脚的地方,要察到他的具体方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浑厚,却参着年纪渐高的老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狄克,再让我失望,你是聪明人知道我请你来的最终目的,如果没到那一步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
“是的,先生!”
电话那头似乎依旧语态温和:“我叫你查的人查到了吗?无论是谁宁枉勿纵。”
狄克微怔,“前面查到的人已经排除,虽然具体的还未明朗但也在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