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拍了拍萧云鹤的肩膀,给了萧云鹤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就匆匆地走了。
萧云鹤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如此照顾自己的任大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好嘛,这进军营刚刚两天,别的什么都没学会,这便宜大哥,倒是一个接一个上赶着找上门来。
这军营里,果然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萧云鹤回过头来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木柴,只能再苦笑着又摇了摇头。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还有些不解,但是现在既然来了,萧云鹤还是决定听从命令。
自己来的不是后勤营么,这劈柴火,应该也是后勤的一部分吧?
这样为自己解释,萧云鹤一手拿起柴刀来,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来,就狠狠地劈砍了下去。
还好,在流落在外的那几年中,萧云鹤一直都是以砍柴为生,现在这点小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这的确不算什么困难,但却是一个很枯燥的工作。
一根又一根,萧云鹤劈得干净利落,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没了生气。
一刀两断,这样的工作,没有什么难度,却也失去了挑战难度所带来的乐趣。
一个劈砍的动作,重复一千遍,一万遍,却还有多的一千遍一万遍在后面等着,重复的时间久了,萧云鹤的心里,越来越觉得厌烦了。
眼前的木柴山,明显降低了一截,在萧云鹤的身后,被劈成细条的一座木山,却高地摞了起来。
这是萧云鹤的“战斗成果”,战果丰硕,萧云鹤的心,却越来越烦躁了。
一刀劈下去,依然势如破竹干净利落,但是萧云鹤另一只手拿起来的时候,却没了一开始的手脚利落,两根手指随意拈起,动作故意被拖慢,故意在头顶上绕了个圈子,最后才划一道弧线落在身后的木山上。
位置丝毫不差,但是增长的速度,却已经减慢了很多很多。
渐渐的,萧云鹤开始消极怠工了。
这并不能怪萧云鹤偷jian耍滑,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有些失望。
他想象中的军营,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做一名军人,纵横驰骋,沙场争雄,喋血疆场,保家卫国,是每一个男儿的理想。
那同样是萧云鹤曾经的一个理想,这也是他那么痛就同意跟宇文轩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
但是等他真的来到了这里,情的现实,将他的想象,完全打碎了。
没有金戈铁马的酣畅淋漓,没有铁血男儿的杀伐果决,兵不像兵将不像将,虽然上到单轳下到周得胜这样的普通士兵,都让萧云鹤感受到了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但他仍然感觉到很失望。
他想象的,并不只是亲切这么简单。
他想参军,是想要在血与火的炼狱中磨练自己,不只是武功方面的磨练,而是全部身心的磨练。
往i所经历的种种,在给了他尽的伤痛和淡淡的喜悦的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
六大家的青年才俊,或许其中的很多人都让萧云鹤很是不齿,但他却法否认,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要比自己强得太多。
论见识,轮武功,论计谋,论心智,萧云鹤越来越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之前的十几年中,萧云鹤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消除自己身上的痼疾,修炼高深的武功,让自己成为一个高手。
到了如今,对武学境界的追寻,依然是萧云鹤未曾放弃的目标,却已经不再是唯一的目标。
他已经看到了,单纯的武功,并不能决定一切。
武帝秘藏这一次事件,几乎完全就是许国煌一个人搞出来的yin谋。
萧云鹤并不认同许国煌的疯狂做法,却不能否认,他确实做到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以一己之力,却算计了六大家那么多的人。
许国煌的武功虽然是当时在场之人中最高的,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让萧云鹤深深忌惮的,正是许国煌那可怕的yin谋。
隐忍十几年,一招触发,就是惊天动地千万人难防的天罗地。如果不是萧云鹤运气好得到了武帝的传承,他也会像那些可怜的人一样死在那里,连个尸首都留不住。
这就是智谋的力量,任凭你武功再高,却也法去面对。
许承方是萧云鹤所唯一接纳的一个朋友,虽然是朋友,萧云鹤却依然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
纵论天下大事,浅议世事人情,在那段时间不长的相处之中,萧云鹤都感受到了一种叫做自卑的情绪,在自己的心底慢慢滋长。
一件简单的事,萧云鹤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许承方一开口,马上就能从里面说出个一二三来,让萧云鹤茅塞顿开,但是再面对另外的一件事,萧云鹤却依然毫办法。
这份对世事人情的洞悉,萧云鹤远远不如。
这不是单纯的智力差异,而是六大家几百年来的积淀,厚积薄发培养出来的修养,远远不是萧云鹤这一个旁支子弟所能企及的。
许承方把萧云鹤看作了朋友,萧云鹤也接纳了对方,但是两个人认识得越深入,萧云鹤就越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年龄相差几,萧云鹤却找不到自己有哪一点,可以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