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让随从们在房外等候,带着宋良臣和鸿胪寺卿进了院落。正巧迎面碰上两名小吏拿着食盒出来,看似刚刚给东女国使臣们送完了午餐。萧云鹤将几人叫住,打开食盒看了一看,餐盘上还剩一些吃剩的糙米饭、馒头和菜叶,看来东女国的人住在鸿胪馆,伙食并不太好,仅仅是能够裹腹而已。
“他们,就吃的这些么?”萧云鹤问鸿胪寺卿。
鸿胪寺卿有些难堪的低头拱手拜道:“大人,眼下鸿胪寺里财政不敷,能够供得上白米白面,已经是竭尽所能了。在此供职的大齐官员们,都只能勉强吃上一些干面馒头以裹腹充饥。相比之下,各国使臣们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
“嗯……”萧云鹤闷闷的应了一声,按捺住了心中的气闷,抬脚走进了院落里。
正厅大堂前,几名身材高大长相粗蛮的汉子,正站在那里值哨。这些人身上都斜跨着一件兽皮衣裙,露出半个
的结实胸膛来。兽皮裙落在膝盖以上一寸左右的地i子,脚上也是光着的。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形状比较奇特的长剑。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剽悍与荒蛮的气息。
看来这些人,就是东女国的武士护卫了。
萧云鹤等人近前来,其中一个武士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们身前,眼神十分警觉的盯着萧云鹤等人,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
宋良臣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这个男人看了一阵,呲笑道:“这个蛮子,说的什么鸟语?”
那个鸿胪寺卿连忙道:“将军有所不知,东女国用的是天竺的文字与语言。这名护卫所说的,是梵语。大人,眼前这位就是东女国的近卫队长。他在问我们是什么人。”
萧云鹤看着那名男子微微笑了一笑,对鸿胪寺卿说道:“告诉他:大齐汉王,特意前来拜见东女国小女王。”
鸿胪寺卿正准备开口说话,正厅的大门却是被打开了,从里面传出一串银铃般的声音:“恭迎汉王大人光临!”随即又听到一串梵语,那些武士们也有些惊异的退到一边,朝萧云鹤等人双膝盖下磕头行礼,嘴里叽里咕噜的喊着一些话,大概是欢迎、见礼的意思。
紧接着,房门口出现了一名火辣袭人的女子,对着萧云鹤双手合十地弯腰拜了下去。宋良臣一见到这个女人。忍不住就呵呵的傻笑起来,低声道:“大人,是昨天那个小妖精!”
“住口……”萧云鹤轻斥了他一声,上前几步对那名女子拱了拱手,“有劳贵使迎接了。本王今日,特意前来拜见小女王。”
那个女子仰头看了萧云鹤一眼,掩饰不住的有些兴奋和激动,一脸娇笑的说道:“小女王本来是要亲自出来迎接的。但听闻大人宝驾屈尊前来,正在衣梳理以盛装迎接。又恐怕大人在门外等得久了。于是才派下官出来迎讶。汉王大人还请不要怪罪!”
“妨。”萧云鹤大度的笑了一笑,“贵使请带路,本王进去拜见小女王便是。”
“大人请稍候。”那名女子急急的先闪身进了房间里,拿出一个竹篮来,里面装着洁白素雅的一堆花瓣。她伸手抓起一把花瓣。在萧云鹤地脚前洒下一片来,然后说道,“大人请移贵步,下官从旁引路。”
“哟?”萧云鹤不由得感觉有些鲜。这东女国迎客的风俗,还真是有些怪异。将鲜花的花瓣洒在地上,让客人踩上去走路。既然是风俗,那也就随意了。萧云鹤抬脚踩了上去,跟着那名女子朝内厅走去。
停在门外的鸿胪寺卿却有些惊讶了,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东女国居然用这样盛大的礼仪,欢迎汉王……”
宋良臣也留在了门外。不能进去见到那个神秘地女王,不由得有些懊恼。听到鸿胪寺卿的话。粗声说道:“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踩了几片花么?就是躺一片**裸的女人睡在地上让大人踩过去。也不见得有啥大不了的吧!”
鸿胪寺卿脸皮一阵发抖,别过脸去不理睬这个粗蛮的家伙了,心里暗自骂道:粗人!真是有辱斯文!
萧云鹤一路走,女子一路在地上洒着花瓣,将他引到了内厅圆门前。圆拱门上悬着一帘粉红的薄纱,上面还吊了一串十分别致的风铃。迎着房门口飘逸进来的秋风,薄纱与风铃都一起轻轻的舞动,颇有几份闲情和优雅。
薄纱后面。隐约看到一个人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隔着薄纱朝萧云鹤弯腰向了一礼。轻轻低吟道:“暮秋午未,却有东南风起。果然是西北贵人来。东女国‘小宾就’,见过大齐汉王大人。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一席话,字字如同珠玉落银盘,说得清脆婉转,字正腔圆。居然是十分地道的大齐关中官话。言辞谈吐间,有一股宛如吟诗一般地优雅与高贵气息。
萧云鹤这才想起,东女国的女王,自号‘宾就’,一般用于比较正式地场合。萧云鹤对薄纱后的这个‘小宾就’也生出几分好奇来,听她的言辞,仿佛对汉人的文化还比较了解与熟识,言谈举指不卑不亢却又礼仪周到。像她这样一名偏居荒野的胡人女子,能够说得出一口如同大齐名门闺秀的汉话,已经有些不容易了。
萧云鹤也拱手回了一礼,朗朗说道:“宾就不必多礼。本王冒昧打扰,还请宾就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