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这两位公子不是坏人!”小仨儿咧嘴一笑。t/露出了白白的大板牙,说道。“辉哥,有什么吃的?”
辉哥还是多看了萧云鹤几眼,说道:“刚刚……我们在田里抓到了几条泥鳅,也找到了一些野菜菌子。一会给你娘炖了喝补身子。”
“好、好!”小仨儿开心比的欢呼起来,“娘,有好吃的喽!”
萧云鹤看到他这样开心,也会心的笑了起来,对那个辉哥说道:“你叫辉哥是吗?这五家沟的大人呢?”
辉哥颇有些敌意的看着萧云鹤:“你们不是汉王府里来收租地吧?”
“哦,不是。”萧云鹤笑容可掬,“只是过路的。”
辉哥将信将疑的多看了他几眼,说道:“我们以为你是来收租的,远远看到,大人们都躲起来了。既然你们不是,那我一会儿叫他们回来就是了。”说罢回头对身边一群泥孩子说道:“你们回去把大人们叫回来吧,他们不是来收租的。”
那群泥孩子撒丫子就跑开了,踩得一阵泥水飞溅。
小仨儿又套上了那根绳索,准备拉他娘向前走,却被身材高大许多地辉哥抢了过去。萧云鹤将高固拉到旁边对他说道:“你回去找到俱文珍他们几个,让他们马回一趟县城,找到商家,买一些粮食过来。嗯,最好是找到武元衡帮忙,让他派出一些衙役帮忙。然后,尽早赶回来,将这些粮食散给附近村落里的百姓。”
高固郑重了点了点头:“是!”
萧云鹤摆了摆手,示意他走,然后走到辉哥旁边,对他说道:“辉哥,我是大人,让我来拉绳吧!”
“啊?”辉哥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衣饰华贵的公子哥儿。那个女人也惊慌的叫了起来:“公子,这万万不可啊!”
“没关系的,大嫂。”萧云鹤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柔和,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说道,“你就……让我拉吧。这样,我心里会好过一些。好么?”
“不行、不行!这万万不可啊!”女人十分执拗的坚持。小仨和辉哥也说道:“是啊公子,不用了。我们二人能行的。”
萧云鹤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们让我拉,我就请你们全村的人吃白米饭、白面馒头!”
“真的?!”小仨和辉哥毕竟是孩子,激动的就叫了起来。女人却仍然在摇着手:“这也不行啊!我一个贱妇,怎么能让公子这样的贵人拖负啊!……”
“别说了,让我来吧。”萧云鹤不由分说的抢过辉哥手中的麻绳,套到了自己肩头上。略一发力,顺利的扯着身后的木板朝前运行了。
女人呜呜的哭了起来:“公子……住手、住手啊!这使不得啊!”
小仨儿辉哥却是有些愣了,傻傻的跟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了。
路很滑,萧云鹤的靴子锦袍上已是满是泥水,勒在肩膀上的麻绳也稍有些硌得疼。可他心里那份愧疚和酸痛,却一丝丝的正在减轻了。
夕阳轻洒,泥泞的小道上,一个锦衣华贵的公子,肩负麻绳,拖着身后一个瘫痪的陌生女人,一步步艰难的前行。
萧云鹤很庆幸,虽然自己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原来心中那一方净土,仍然是存在的。不管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的战争和多少尔虞我诈的争斗,不管自己曾经有过怎样的残忍、冷酷情的杀过多少的人,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个叫做善良仁慈的东西存在。
女人已经泣不成声,并在骂起自己不懂事的儿子来。小仨被骂得一阵羞愧,死死挡在萧云鹤面前不让他再拉了。也就在这时,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群人,大约有十余人之多。他们走到了萧云鹤等人身前,都不约而同疑惑而警惕的看着萧云鹤。
小仨见到这群人,马上有些开心的叫了起来:“余大伯,肖七叔……你们没去逃荒啊!”
“没有,孩子。”为首的两个结实的庄稼汉蹲下身来,摸了摸小仨的头,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泥水,然后问道,“这位公子,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帮着拉你娘?”
小仨指着萧云鹤,十分响亮的说道:“这位公子,是个好人!”
“好人?”萧云鹤轻轻的沉吟了一句,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心中说道:多谢你了,小仨儿……
村民们细细打量了萧云鹤几眼,又听那个女人说道:“这位公子,菩萨一般的心肠,真的是好人。”这才没有怀疑,消除了对萧云鹤的满副敌意。
几个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子,一起走到那个女人身边,将那块木板直接抬了起来朝前走去,还邀请萧云鹤一起过去。
众人在泥泞小道上前行了不久,来到了萧云鹤之前到访过的那户人家。栅栏和门都开了,屋里也冒出了一些炊烟。汉子们将那个女人放到了院子里,又给打来了热水,让小仨儿给他娘擦洗身上的泥污。
萧云鹤也被那个叫余大的汉子请进了屋里。四下一看,单薄而晦涩的板壁,家中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仅剩里间的一张卧榻和正堂的一张吃饭桌子。厨房里,一个妇人的咳嗽声传来,看似是被烟火给呛的。
萧云鹤走进厨房,那个妇人见了一礼就避嫌的退了出去。他揭开锅盖,看到锅里煮着一锅黑糊糊的东西正要翻滚起来。拿起一旁的锅勺舀了舀,却是捞起一堆杂草似的东西和糟糠,仅有几粒少得可怜的白米。
余大在萧云鹤旁边尴尬的笑了笑:“公子见笑了。山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