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南并没有回答武安素的询问,吹了吹手上那杯还在冒着蒸汽的热水,挑着眉头不解道:“武警官,你就当我这人八卦……你不过就是一基层民警,干嘛非要跟人家刑警抢饭碗啊?”
就算李蒙南并不太清楚警察系统的职务分工,但武安素的工作跨度实在太大,即便是他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武安素已经越权了。
李蒙南是不懂警局里的那些道道,但他懂做人啊!这就好像一个足球队,你一个守门员不老实蹲在禁区里看球门,非要带球往对方的半场里跑,踢不进也就算了,要是真让你进了球,让人家踢前锋的情何以堪啊?
武安素这次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暴怒或嫌李蒙南多管闲事,一双美眸微垂,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数秒后淡淡的叹了口气,道:“我的父亲就曾是名刑警,不过在八年前的一次抓捕走私团伙任务中中弹牺牲了,他曾经一直希望我是个男孩,这样就可以继承他那打击犯罪的理想……”
“子承父业,很多父母都会有这种想法,这不奇怪。”
李蒙南对这一点是最深有感触的,他就是这种传统旧思想的最典型受害者。
若不是当年老头子一手鞭子一手饭碗,威逼利诱的强迫他学戏法,他现在说不定会是个医生律师什么的,每天油头粉面西服革履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接触得都是上层高端人士,没事站在摩天大楼的办公室中,摸着小秘书的****,一脸装逼的站在窗前以神的视角俯视着下方浑浑噩噩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
还别说,这样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打住,又跑偏了……李蒙南赶紧把那如脱缰野狗般越跑越远的思绪收回来,好心提醒道:“武警官,人生来都是自由的,别让上一辈的执念左右了你的人生,否则待到年华不再,再想去追求曾经的梦想就来不及了。”
以李蒙南的厚脸皮,说这话都觉得有点脸红,他其实就是最没反抗精神的那个……不过他更愿意美其名曰“孝道”。
更何况,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脱离了老头子的魔爪,他现在不也勇敢的踏出了追求梦想的第一步嘛!
武安素摇了摇头,饱满的红唇微微抿起,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道:“不,做一名刑警,扫清世间的一切罪恶,就是我的理想……我父亲的牺牲,只是令我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说实话,李蒙南并未对武安素这种坚持感到肃然起敬什么的,反而觉得这姑娘傻得可以。
扫清世间的一切罪恶,她是被她老爹从小洗脑洗傻了吧?真当这世界上的事情非黑就是白啊?
最适合她这种绝对正义信念的职业不是刑警,而是超级英雄——就是脸上蒙面,披着斗篷,内裤外穿的那种。
尽管李蒙南心中对武安素这种不靠谱的理想主义嗤之以鼻,但却并没有吐槽或是泼她的冷水。
其实当他高中毕业时说想要当一名老师,也有很多人觉得不靠谱,甚至还有老师语重心长的劝他——李蒙南啊,你还是专心变你的戏法吧,就算有生之年不能看到你在央视春晚的舞台上得瑟,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门混饭吃的手艺啊,当老师什么的真心不适合你,就别去误人子弟了。
当时李蒙南就觉得很愤怒。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理想,无论有多不靠谱,都是神圣不可玷污的。
“可惜我终究不是个男人,无论我警校的专业课成绩再出众,在刑警队的那些领导看来,我也不过是个吃不得苦的花瓶罢了……”
父亲虽然去世,但以往积攒的人脉还在,武安素想要进刑警队其实也不算难,在她递上申请后,上级也批准了她的请求,不过却是调到刑警队去做与记者打交道的新闻发言人。
经过几次电视采访后,三山市第一警花的名头也就不胫而走,警局微博关注人数激增,一向存在感很薄弱的三山市警方也借此在市民心中树立起了一个很不错的形象。
不过这并不是武安素想要的,说好听的,这叫形象代言人,说不好听的,局里看中的只是她那出众的外貌,把她当成一个可以拿来对外宣传的精美花瓶摆在那里装点门面。
其实李蒙南倒是觉得三山市警局的领导很有识人之明,能当一个好刑警的人有得是,实在不行还可以慢慢培养,但一个好的花瓶是随便拉出个阿猫阿狗就能当的吗?
在这个眼球经济的时代,武安素这样的美女不拿来摆在门口当吉祥物,要是真下放到刑警队给一帮糙老爷们儿一起风餐露宿摸爬滚打,那才真叫暴殄天物。
不过不管怎么说,武安素也是他在三山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性格虽然简单粗暴了点,但为人倒也不错,李蒙南觉得还是应该帮她一把。
“你可以试着先从这几个女生的身份入手开始调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个女生应该都是东海大学的学生,如果可以查出她们都是哪个学院的学生,或许就可以初步圈定犯人的身份。”
真正的催眠并不像电视上所表演的那样,催眠师随便叫上几个观众,晃着怀表做几个言语暗示,就可以对其任意摆布。
事实上,在不动用幻术的情况下,即便是李蒙南,想要催眠一个陌生人也是很难的。
因为催眠的最基本条件,就是被催眠者对催眠师要有一定的信任。
从鞠晓行身上那粗糙的催眠手法来看,犯人显然只是个初涉催眠的新手,这类人是无法在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