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凌涟忽然听见耳边扑簌声响,睁眼望去,却是自己的传信火凤。
让火凤敛翅停在手背上,凌涟将意念探入。
“凌涟,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三个弟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被你结果了也是应当,只是可惜了,唉!”一个声音直接响起在他的脑海,正是周峰。他的意念通过火凤传了过来。
“我和韦骁是生死决战,韦骁败给我之后,本不该有旁人插手。”凌涟自然不会对周峰惋惜宗门弟子的心情感同身受,用意念回道,“这回他们坏了规矩,宗门是不是要给我点补偿?”
他的意念里也带了点狡黠道:“韦长老已死,他也没了继承人,韦家家财丰厚,都会收归宗门所有。我不贪心,只要宗门把我在账册上的所有欠款,都一笔勾销了如何?”
“想得倒美,最多减免一万,作为你这次诅咒之灾的慰问!”周峰并不如何严厉地骂道,“不要狮子大开口,你以为韦家的家产都是你赚的不成?你让本门损失了一个金丹长老、几名前途无量的弟子,我还没找你算账!”这半年来,凌涟对他还算颇有礼貌,执行的任务也都完成得很漂亮,让他对凌涟的观感改善了很多。
凌涟并没在这点上纠缠。减免一万还是三万,对他来说都只是丹霞门账册上的一个数字,他没有放在心上过。
“虽然方立坤那三人害我在先,他们到底是死在我手中,韦家父子的死也有我一份,这样一来,我在弟子中恐怕难以竖起威信,我也有些难以面对他们。”凌涟接着抛出第二件事,“正好我也稳固了境界,我想过段时间就外出历练,掌门你看呢?”
周峰沉默片刻,道:“历练也是应该的,尤其是你,更加需要补上这一课。不过,你虽是金丹修士,在宗门中地位尊崇,到了外面,一个不小心也会有杀身之祸。”
“弟子明白。”
“你是怕背着巨债,我禁止你出去游历?”周峰笑骂道,“你这小子,心眼忒多!宗门虽然重要,但个人修行还要摆在前面,你且去吧。”
“是,谢过掌门。还有一事……”
听到还有一件,周峰有些不耐:“你哪那么多事!”
凌涟没被吓退,继续说道:“我不久后要出门游历,外界处处危险,宗门的那件侦察法器“警心铃”,您老人家就兑换给我吧?”
“……好吧,不过必须现款,不准赊欠!”周峰道。
“是。”凌涟心中暗笑。
过了两天,丹霞门果然派了个来平安镇走动的弟子将警心铃捎了过来,凌涟自然是不回去了,这几天就留在镇子上。
这警心铃是一只核桃大小流转着金色毫光的小铃,上品法器。三十里内若有高阶修士出没,就会发出清脆铃声。来人越多、修为越高,警心铃的铃声就越急。
来送铃铛的却是臧古,恐怕是他自己要求走这一趟的。他接过凌涟早已备好的三百五十块灵石,嗫嚅了一下,脸涨得通红,终于开口道:“听说你……凌、凌长老要出门历练了,是真的吗?”
凌涟料到他要说什么,点点头,道:“各人有各人的修行之路,等你结了金丹,也有了外出历练的本钱。现在,恕我不能带上你。”
“我明、明白。”臧古垂下眼睛,却笨拙地无法掩饰他的失落之色。
凌涟也不劝解他,这种事本就要自己想清楚。
“师父!”
臧古走后不久,谢晓清就回来了。在屋外就欢快地叫起来,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
凌涟抬眼,望向推门而入的他,笑道:“一大早就去哪玩了?”
“我是去买邵大娘新出锅的豆花羹了!”谢晓清忙着把手中热气腾腾的小碗递给凌涟,笑得双眼眯起月牙,“镇子里的大家都喜欢吃这个,每天都要早早去抢,师父一定没尝过吧?”
对凌涟来说,口腹之欲早已寡淡得几乎消失。不过他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口,点点头,递还给谢晓清:“你吃完吧,我看你才是馋得很。”
之前谢晓清为了照顾重病在床的母亲,一直过着清苦的日子,想来这豆花羹也很少能喝到。
谢晓清有点不好意思地吃起来。
在他埋头吃的时候,凌涟忽然笑了笑,道:“你有没有半夜时分去镇外的林家酒铺旁,那条小河边赏景的兴致?”
“啊?”谢晓清放下碗,有些迷惑地问,“那河水……有什么好看的吗?师父你要看,晓清陪你一起去!”
凌涟却摇了摇头:“不是我去,是你去。我刚才心血来潮给你算了一卦,你在那河边有一机缘。”
“机缘?”谢晓清眼睛亮了,“就像我遇到师父你那样的机缘吗?”他揪住凌涟的袖子,撒娇道:“可是我有了师父你,哪还需要别人嘛!”
就算是他曾经祈求上天给他的一个仙风道骨老爷爷,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不是拜师的机缘,”凌涟任他揪住袖子,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谢晓清满怀期待地点头。
凌涟作为金丹修士,还没有推衍天机的能力。他所“推算”出来的,自然是《缥缈仙途》中所载。在原来的剧情里,还没有凌涟,失去母亲的谢晓清独自生活,他在一个木匠手下当学徒糊口,有天在镇外一户人家做工到很晚才回来,走到这河边,才有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奇遇。
凌涟来了之后,谢晓清外出买完东西,就匆匆往家里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