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慎乐颠颠的跑到前面,奕詝无法,只得快步追寻其后,只见良慎打量着一个又一个的小摊贩,仿佛在寻找什么,不禁走上前去,拉住她问道。
“你在找什么?”
良慎起初不肯说,可绕了半天,实在没看到算卦的影子,无法,只得说了出来。
“我想找个算卦的。”
奕詝心中纳罕,她怎么好不容易出宫一次,竟要找一个算卦的?
“你要算卦么?”
良慎知道他已经疑心,只得打着哈哈嘿嘿一笑,说道:“嗯,有件事情不甘心,想算算到底成不成。”
奕詝想,难道她说的是孩子的事儿?心中一阵酸楚,便没有再问下去。
“我曾多年前在这里遇见过一个算卦的,只是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还在不在,随我去看看吧。”
良慎点点头,乖乖的跟在他后头走,只见他左转右转,终于在一个木桥的桥头处停了下来,往前指了指。
“你看!就是他!”
良慎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果真有个小摊子支着算卦的旗子,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人站在摊子前,怡然自得的看着他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人的样子与修鞋匠竟然一模一样!
“你!”良慎惊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时隔多年,原来还是老先生!”奕詝走上前去礼貌的一抱拳,可心里却对良慎的表现很是怀疑,她怎么好像见过他似的。
“惭愧惭愧。”算卦的笑着摇摇头,“老孟没有别的本事,只有做这样的营生。”
他姓孟?良慎心中一动,难道他就是修鞋匠让自己提拔的人?这人一看就已年过半百了,除了算卦也没别的本事,难道要让他去钦天监么?
“老先生可还记得在下?”奕詝又问。
“记得记得!市井街边混迹的人,这辈子能见一次真神哪还能忘?”老孟笑呵呵的说。
“皇上来这里算过卦?”良慎很是诧异,原来皇上也相信算卦么?平日里钦天监的话他可是向来都当做耳旁风。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奕詝摇扇一笑,“老先生那后半句卦签在下也终于明白了其中要义,只是前半句……”
奕詝不忍说下去,那卦签上写着“十年生死两茫茫,龙困浅滩费思量”,现如今成为了一国之君,却遭遇国家积贫积弱,难以施展抱负,他总算明白了龙困浅滩的痛苦。可老孟曾经为前半句解签,“生生世世的情分,寥寥十年的缘分”,他却不能接受!
“这位爷的卦我已算过,该说的也都点到为止了,其他的就看天意!只是这位小爷——”老孟不理会奕詝的惆怅,又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良慎。
“我——”良慎刚要说话,又被老孟打断。
“小爷不必说,我已知道小爷要算什么。小爷若想心想事成,须得先履行一个诺言。”
良慎听懂了他话里有话,也不再纠结下去。
“老先生的话在下听懂了!那么,后会有期!”良慎朝着老孟一抱拳,转身便走,奕詝虽还想问两句,可看到良慎走了,也跟了过去。
“贤弟,你这云里雾里的,到底要算什么?”
良慎站住脚,扬起头看着他,抽了抽鼻子,“保密!”
“故弄玄虚!”奕詝白了他一眼,不再理她,大步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等等我!”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她可不想被丢在这里,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无奈腿不及他长,脚程不及他快,足足小跑了一路才能赶上,累的连嘘带喘,后面的金铃子更是苦不堪言。
“快些上车,别耽误了我的正事!”奕詝虽不耐烦的催促,可心里却憋着笑,他哪里会真的将她丢在脑后,不过是气她故弄玄虚,故意耍弄她玩!
一行四人又登上马车,车夫赶起车继续往前走,曹德寿挑帘子说了一声,“正阳门!”
正阳门即是现在的前门,前门大栅栏一带是当时北京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方,那里人多杂乱,若有粤贼派出的人,最有可能混在那里。
马车行到正阳门下,良慎看到那里有许多卖布料卖衣服卖香粉的店铺,自然眼馋,吵着要下去买。
“不可!”奕詝绷着脸拦住了她,“这里人多眼杂,许多官员和八旗贵胄常常到这里闲逛,保不齐有能认出我的,一来不安全,二来也免得引人注目,就在马车里看着就好!”
良慎不高兴的撅着嘴,可他说的话有理,又不能不听。
奕詝看她失落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指了指外面的商铺,说道:“那里的东西哪有宫里造办处的好?再说有好的宫里的买办会替你买,何苦拉着一张苦瓜脸呢?”
“他们买的和自己买的怎么能一样呢?”良慎明智自己拗不过皇上,还是忍不住发着牢骚。
“不如这样,你想买什么让金铃子去买,你的身份,万万不适宜下车!”奕詝面色郑重,不容置疑。
良慎无奈的点点头,看来也只好这样。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奕詝和良慎一左一右各占了一个窗子,奕詝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冷眼观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良慎则将帘子几乎挑起来一半,欢乐的看着街上的景色。
忽然,街上的人都交头接耳的朝一个方向涌过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奕詝觉得不寻常,便给曹德寿使眼色,曹德寿立刻跳下车去跟着人群边走边听,略走了几十步也就听清了来龙去脉,赶紧回到马车回禀。
“四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