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范拿刀刺我,但我压根就没反抗,因为我不相信他会真的害我。不过朱罗唇可心里没底,她见老范动刀子上前拦住了他:"你疯了吗?"
"快闪开!再晚就来不及!"老范愣是用蛮力推开了朱罗唇。然后在我的右肩膀上又补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以后,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老范是用骨刀的刀尖刺中了我肩上的某个点位,而且两个肩膀是对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得及问他,就听到木棚子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开裂声,紧接着有黑压压的一群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虽然有翅膀,却不是鸟。因为它们的身体是圆滚滚的,看不到头,也看不到脖子和脚,它们高高地盘旋在我们头顶上,像是一群秃鹫围着将死之人。
老范一边盯着那些怪物,一边走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你刚才怎么不躲我的刀?"
我瞪了他一眼:"刚才放出的血也有你的股份,你忘了?"
朱罗唇看着我和老范,完全搞不懂这剧情了。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她话还没说完,那些怪物忽然朝着我们俯冲过来,速度并不快,但是飞行的路线却十分诡异:一边在空中转着圈一边朝我们飞过来。在距离我们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看清了它们的样子。
那是几十个长着宽大翅膀的畸形鸡仔。之所以能看出它们是鸡,是因为那一身花黄的羽毛和粘连在胸口的鸡头,由于它们的脑袋是歪着的,所以无法直视前方只能绕圈飞行,它们的肚子病态地隆起着,好像里面长满了肿瘤。
最奇怪的还是它们的翅膀,虽然长着一层厚厚羽毛,可是那振翅的动作特别像人的手臂在模仿鸟,而且翅膀的末端都隐约伸出了五根手指,这些手指随着气流的震荡上下扭动,仿佛是一位舞蹈老师在作着优美而诡异的示范。
"这是什么?"朱罗唇一边盯着那些怪物一边靠着我。
那些怪物在我们头顶画了个圈又飞到了高处,感觉是它们丢失了进攻的目标。过了一会儿,它们重新汇合到一处,又飞回了那个木棚子里。
一切又安静下来。
老范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的血止住了。"
我伸手一摸,果然不流血了。
"你为什么要拿刀扎我?"我问老范。
"我刚才用刀尖刺了你肩膀上的天宗穴。这个穴位是气血运行的重要部位,一般来说。鬼魂附身总要依托这个地方来获取生存的根基。"
我有点听不懂了:"我身上又有鬼魂附身了?"
老范摇摇头:"我这么做是强行给高大雨断电。是他一直在召唤着那些冤魂来追杀你。"
"不是那个发卡吗?"我一愣。
老范说:"发卡只是高琳琳为了让你日后求她故意耍的手段,而高大雨才是勾引鬼魂的元凶,你可别忘了他的记者身份,我推测他跟踪报道了葬女河事件还有鸡棚碎尸案。"
我盯着老范的眼睛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范叹了口气:"因为这两件事在当地影响很大,一个道友跟我说的,我就记住了,但是我没想到能跟你扯上关系。"
"赶紧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有点急了。
老范摆摆手:"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得赶快回城才行,走!"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我们绕过那个木棚子,朝正前方突进。一路上,我的心里装满了悬念和猜疑,我不知道高琳琳所谓的"日后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几次想开口问,但因为忌惮朱罗唇在场又憋了回去。
我们用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凌晨,终于走到了一个小镇子上,这时候天已经放亮了,可老范还是不敢耽搁,他在长途汽车站买了票,我们三个满身疲惫地回到了银泉。
进城以后,老范带着我去他原来住的那个小区,我们的目标是取回高大雨的人头。老范说,只要高大雨在我身上呆一天,那些冤魂找到我的几率就增加几十倍。
当我们来到那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这儿还是那么静得让人不敢喘气。整片整片的民房黑乎乎的,看不到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被隔离在了另外一个空间。
朱罗唇站在门口看了很久,这个地方对她来说似乎别有一番意义,最后她叹了口气,抓着我的手说:"这都是我妈和我爸造的孽,我是不是应该替他们赎罪?"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跟你有啥关系,别想那么多了,进去吧。"
我们三个推开那铁栅栏门,直奔老范家那栋楼。走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了那些手捧假发的女工,就问老范她们会不会找朱罗唇的麻烦。老范说,她现在有蛇皮罩着,所以体内林伟业的血是散不出来的,没事。
老范家的那栋楼还是有点瘆人,不过这会儿是白天,没有东西出来作祟,只是我从心理上忘不掉在这儿经历的一切。
我们顺利地来到了老范家,里面除了有些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找了半天,终于从床底下找到了高大雨的头骨,在我拿到它的那一刻,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一阵低频音,它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听不懂。
"这个交给我。"老范从我手里接过了头骨。
"你知道高大雨的身子埋在哪儿吗?"我问他。休肠布弟。
"我认识化土,你就放心吧。"老范说完领着我们下了楼,离开了这个小区。
朱罗唇从进去到出来都没怎么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神色有些抑郁地说:"刚才进到楼里,我听到了哭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