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咦?你的眼睛怎么了?”当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女法医陆婷!
“我……”想不到在这儿碰见了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陆婷走了过来,脸贴近了我,我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道。她好像是观察了半天,最后问:“你的眼睛怎么这么肿?!我带你去医院!”
虽然跟她不熟,不过总比陌生人要可靠吧,我就跟着她往路边走。不一会儿一辆车停了下来,她拽着我上了车,小声跟司机说了一句,没听清。
汽车开动起来,我这会儿可能也是被吓怕了,对陆婷多少也有点猜疑:现在应该是晚上八点多了,城西这边人烟稀少的,她一个女孩子跑过来干嘛?
车开了有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停了下来,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感觉四周静悄悄的,真的到了医院?
“下来吧。”陆婷抓着我的手领着我下了车,她的手指非常柔软,可一想起这双手解剖过不少尸体,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我被陆婷领进了一个小门,我有点奇怪:医院怎么会有这么窄的入口?而且这走廊里好像静悄悄的,连个说话声都听不到。
我们大概走了没多远,陆婷让我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说实话,我现在对她也是充满了戒备,因为刚才下车的时候她好像没有付车费,难道那不是一辆出租车?
我使劲嗅了嗅鼻子,却没有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时候,有一阵脚步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紧接着,一双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开始摸着我的眼睛,那人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好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量。
陆婷不知道还在不在我身边,我就感觉这屋子静悄悄的,那双橡胶手套摸了我一会儿,又拿过一个棉签在我的眼皮上擦拭了几下,我顿时就觉得眼皮火辣辣的,这是什么药?
“没问题了。”那人终于说话了,是个男的。
“谢谢。”陆婷也开口了,她走到我身边两只手轻轻放在了我的眼睛上,温柔地给我的眼球做着按摩,我想睁开眼睛试试,她不让:“要等半个小时,你先当一会儿盲人吧。”说完,她领着我走出了这个所谓的医院。
陆婷带着我来到外面,拽着我走了一会儿,最后领着我坐在了一条长椅上,我摸了摸是石头做的,像是公园里常见的那种?
靠,我不会又被带回了城西公园吧?
“这是哪儿啊?”我问陆婷。
“我家。”
“你家?”我差点没跳起来,这明明是在野外怎么成她家了?
陆婷忽然笑了:“我没骗你啊,你现在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手放在了眼皮上,试着慢慢地睁开,开始还有些粘连,不过用手一边揉一边睁了几下,总算是一点一点地睁开了,有亮光射进了我的眼球。
诶?这是一个带院子的小平房?我和陆婷就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椅上。比较诡异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口还挂着一张名签:市公安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见习法医陆婷。
额,这妹子确实没骗我,不过她大晚上的穿这身衣服上街溜达?
“这是我家,挺破的吧。”陆婷边说边掏出根烟抽了起来,她看我注意到了她点烟的姿势,就递给我一根。我也没客气,拿过来就猛嘬了几口。
“刚才那是什么医院?”我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方圆二百米之内好像就这么一套房子。
陆婷优雅地吐了个烟圈:“那个是我朋友开的诊所,我怕说实话你不敢去。”
“谢谢你,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可就惨了。”我连忙向她道谢。
陆婷一边抽一边盯着我,那两道伽马射线又让我觉得不舒服起来,按说我被搞成这个样子她应该打听打听,可她好像对这些根本没兴趣。
“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回去吧,我还有个尸体要解剖。”她突然把烟头扔在地上,站起来向那平房走过去了。
解剖尸体?这儿不会是停尸房吧?
虽然这种事闻所未闻,但这会儿我真心没工夫琢磨这个。我从石椅上站起来,掏出手机给范大同和朱罗唇打电话,可两个人都不接电话。
没招了,我只能自己去李家洼看看了。
我正准备走出院子,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你去哪儿?我捎你一段?”我一回头,看见陆婷推着辆摩托走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我问。
“李家洼出人命案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出现场。”陆婷边说边戴上了头盔。
“什么?李家洼?”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打击太大了。
“我也去那儿!”我几步跳上了摩托的后座,陆婷也没问,骑上就带着我走了。
这一路上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想的都是朱罗唇和老范,这两个人谁出了事儿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李家洼到了。
陆婷好像比我要熟悉这儿,穿胡同越小巷,多窄的道她都如履平地地走,那些看着相似的建筑,她也能一眼看出区别,左转右绕地开着。
渐渐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不是离朱罗唇的家越来越近了吗?!
前方突然闪烁着一片灯光,我定睛一看,是三四辆警车,正停在那个空中楼阁的下面!我还没等陆婷停车就跳了下去,陆婷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我:“你不能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