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吕若燕暗自笑了笑,这种家庭,说实话,她宁可不要,太复杂了,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交代进去,这也是她一直坚持不肯跟吕平康回去的原因。
阿贵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什么叫算是吧,肯定是的,对了,你是不是快要搬走了,可我听说你才在镇上开了一家布庄,舍得就这么走吗?”
“为什么要搬?”吕若燕不明白地看着阿贵的背景,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我自己家里的亲娘已过世,爹爹又常年在外经商,家里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觉得住在这里也不错。”
马车在两人说说笑笑中,进了镇子,朱成苦逼地跟在后面,暗自赞叹主子的先见之明,惦记吕小姐的人还真是不少,自己一定要认真执行好主子的命令。
一会儿,进了镇子,到了成福记,原本宾客迎门的酒楼,现在仅有廖廖几桌客人,还是远远地避在一个角落里,再看看大厅里,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子,不公是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面前的桌上只有一碟花生米,和一壶酒,此时他正一口酒一粒花生米地吃得起劲。
而在他身旁的几张桌子上,坐着十几个脸上乌漆麻黑,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的小孩,最小的看起来才三四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岁,他们桌上倒是摆着满满的菜,几乎都是成福记的招牌菜。
吕若燕看到这十几个小乞丐,心里一动,脑中有一个念头快速地闪过,快得她都抓不住,还没等她细想,卢成福就迎了出来,“哎呀青燕啊,你总算是来了,快,快跟叔到楼上坐。”说完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店里走。
可是他的手刚要碰到吕若燕的手腕,一首冷冰冰的眼神射了过来,如同是碰到一把实质的剑一样,卢成福赶紧撤了手,往目光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个长相俊美,浑身冒着冷气的男子瞪着他,“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别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就无所顾及。”
“朱成。”吕若燕警告地看了一眼,反过来拍拍显然被吓到了的卢成福,“福叔,别怕,他就是爱吓唬人,别理他,纸老虎一只。”
朱成听了也不敢反驳,赵如玉也乖乖地叫人,“哟,青玉长这么高了,越长越漂亮了,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卢成福尴尬地转移话题,“这位是……”
“他是一个无关的人,福叔,以后叫我若燕吧,这才是我自己家里人给我定的名字。”吕若燕不想在朱成身上浪费口水,坐下来就问,“卢叔,你就没想过办法。”她用手指了指楼下的那帮子乞丐。
说起这个,卢成福的脸都拉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说:“怎么可能没想过。不过青燕,你也看见了他们老的老小的小,那个老乞丐还瘸了一条腿,这种人,打又打不得,骂了又根本不起作用,真是没办法了。”
“怎么不报官?”吕若燕倒是没在意卢成福叫她以前的名字,一下子就让人改过来还是挺不顺口的,但朱成不干了,那个名字代表着耻辱,代表着不好的记忆,因此他又一次冷眼看向卢成福,“老头,我看你的脑子确实是不好使了,刚才吕小姐不是已经告诉你她的真名了,你怎么还叫那个名字?”
“小姐?”卢成福吓了一跳,“青燕,呵,不是若燕,你是谁家的小姐,难道你原来是哪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原来他还以为朱成是吕若燕的相公呢,弄到最后,居然是下人。
“没有,”吕若燕不满地瞪了朱成一眼,冷声说:“要跟着,就闭上你的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吓得朱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
见他不说话了,吕若燕才笑笑说:“那里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他不过是一个朋友的下人,种地却是一把好手,我特意向他借人过来侍弄菜地的。”
朱成听了泪奔,他什么时候变成庄稼人,还很会种菜,这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此时,他却不敢反驳半句,惹火了这位姑奶奶,今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卢成福虽然不相信吕若燕的话,但既然人家不想提,他也不好事地去问了,到了他那把年纪,已经过了好奇的年龄,因此倒也没有深究,只是对自己眼前面临的困境担忧,“报官,怎么报?那个蔡老头是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正大光明地进来吃饭的,这,这,这吃到哪里都是他站在一个理字上。”
吕若燕仔细看了看楼下的邋遢老头,见他的头发胡子虽然都打结了,脸上却没有像那些孩子一些吃得油腻腻的,甚至连一滴酒都没沾上,灰黑色的手很稳地端酒杯,抛花生米时几乎看都不看,却每一粒都能不偏不倚地落进他嘴里,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身子连动都没有动过。
而且,这老乞丐虽然穿得破烂得几不遮体,但他的背绐终是挺得直直的,这并不像一个普能通的老乞丐,也许这个人身上有另一个令人感兴趣的故事。
“福叔,这老人叫什么?”吕若燕打听,“知道他从哪里到的富春吗?”
“哎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在前几天听一个小乞儿喊他蔡爷爷,估计姓蔡吧,”卢成福想了想说:“至于他从哪里来,倒是真不知道了,以前就听说镇子外的破庙里住着一帮乞讨,其中一个瘸脚的老乞丐最特别。”
吕若燕一听特别两字,倒是来了兴趣,一脸兴味地问:“怎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