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莹回到潘水镇的福寿楼时,已经过了晚饭时候了,不过他们是什么人,只要说声想吃饭,厨房的火得随时为她们旺起来。
李嬷嬷先让小二提了热水来给陈雪莹沐浴,这位陈大小姐的确有够夸张的,愣是坚持换了三次水,才肯作罢。
她的这个作派要是让吕若燕知道了,肯定会送她一句经典台词,“贱人就是矫情。”
李嬷嬷和白芍白兰两丫鬟也分别迅速地洗了澡换过衣服,服侍陈雪莹用膳。
其实陈雪莹也不是真的一天没吃东西,像她们这种大户人家小姐的马车里,肯定是糕点吃食样样俱全,而且她也不会真笨到一整天都站在马车外。
所以现在晚膳端上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什么味口,一门心思都挂在尹光翟身上,想白天自己好不容易盼到他出来,却只得到了他一个嫌恶的眼神,和一个冷冰冰的“滚”字时,忍不住心下委屈,泪水也跟着出来了。
“哎,我的好小姐,您怎么好好的就哭开了。”李嬷嬷忙吞下嘴里的饭,把陈雪莹搂在怀里轻声的哄着。
白芍白兰两小丫头也忙丢下碗筷,一起哄,这个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个索性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帮她捶起腿来。
“别忙活了,”陈雪莹丝毫不领情,一脚就把白芍踹翻在地,“光忙这些有什么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李嬷嬷也算是看着白芍长大的,自己和他的老子娘都是陈府的家生子,自然也很熟,现在见小姐把从赵王那里受的气都撒在她身上了,也有些于心不忍,忙上来劝,“小姐,我的好小姐,你跟一个小丫头置什么气啊,那岂不掉了你的身份。”
“哼!”陈雪莹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不再说话,算是把这一页揭过去了,白芍小心冀冀地爬起来,退到陈雪莹身后。
“小姐别生气,不就是一个小村姑吗?”白兰一脸贼笑地靠近陈雪莹,在她也边嘀咕了几句,“一会儿等夜深一点,奴婢就去看看。”
“你去?”陈雪莹由开始眉开眼笑到后来的垂头丧气,“你去有什么用,没看见赵王殿下在那里吗?就是周忠,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白兰的脸色也黯了下来,自己哪敢跟赵王殿下动手,不说自己的功夫跟本入不了流,就算是入得了流,也不敢对赵王用,不然自家小姐知道了,非活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陈雪莹正愁眉不展的时候,一旁的李嬷嬷突然出声,“小姐,这潘阳镇属富春县,祝世子不正在富春县历练吗?咱们何不去请他帮个忙。”
“他?他能帮什么忙?”陈雪莹听到祝明哲的名字就来气,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自己没少吃他的亏,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哪来那么多古里古怪的主意,把自己整个有苦说不出,现在要自己去求他,她还真不跨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何况,他和尹光翟还是很好的朋友,怎么可能帮自己,不帮倒忙已经算是不错了。
“小姐,要不咱们今天先休息一晚,明天去会会这位祝世子。”白芍了然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到时候,小姐随便找个由头让他把王爷找来,那个村姑那边不就没了吗?咱们再让白兰……”说到这里,她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阴狠地说:“左右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姑,王爷难不成还真能为了她跟咱们陈家跟小姐翻了脸。”
那个粗鄙的村姑,居然敢骂自己,自己就让她生不如死,到时,自己再说是小姐的主意,把那俩丫头卖进那种肮脏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
“让祝明哲去找王爷,这可能吗?”陈雪莹觉得不太靠谱,那家伙从小就喜欢和自己作对,现在又岂会帮自己。
白芍听了,阴阴地一笑,“不瞒小姐,奴婢早些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碰到一个老乞丐,奴婢见他快饿死了,一时心软,给了他一个馒头,那老货也是个知恩的,回送了奴婢一包药。”说到这里,她俯身在陈雪莹身边说了几句。
只见陈雪莹听了,眼睛一亮,“真有那么好的效果?”
“是,奴婢让白兰看过,她也说这药原是出自她们那里的。”白芍得意地说。
“白兰,是真的吗?”陈雪莹迫切地想知道药效,而白兰也明白了他们提的是什么,点头道:“小姐放心,千真万确,只是这药不算是上品,药效只有一个时辰,且有后遗症,万一祝世子有个不好,鲁国公那边咱们不好交代。”
“怕什么,又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陈雪莹也不知道是真的胆子大,还是真以为洛国离了陈家就不成国了,心里竟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淡淡的兴奋,要不是白兰说这药有后遗症,自己都想给赵王用上了。
一旦打定主意,陈雪莹的心情也就好多了,肚子也开始感觉到饿了,于是李嬷嬷赶紧吩咐厨房,重新做了她爱吃的菜,端了上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陈雪莹就在李嬷嬷的服侍下,换上一件豆绿色遍地洒金缂丝对襟的长褙子,下身配着淡黄色的百褶素裙,一头细细的长发挽成了一个堕马髻,上面簪着金累丝兰花蕊垂珠钗子,微风一吹,兰蕊便随风颤抖,看起来好似兰花真的绽放在头上一般,耳上吊着梅花坠子,和着她微白的小脸,透出一股弱不禁风的怜意。
登上马车,带上白芍和李嬷嬷直往县衙而去,四个护卫也只跟了两个,坐上车夫旁边,近身保护。
祝明哲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