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二婶的打算,我作为一个小辈,当然无权指手划脚。
反正,她膝下无子,我这个当侄儿的,必须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才对。
况且,谁知道过几天,小河屯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至少从目前来看,二婶的打算很英明,很有预见性。
随后,我又整理出一堆泛黄的旧照片和信件,看起来,都是八十年代那时存留下来的。其中,不乏二叔写给二婶的多封情书,我瞄了几眼,不好意思细看。倒是想从照片里,找一找有没有我父母的影像。
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至今没有见过二老的相片。每年到县里的西山墓园祭拜二老,那两座冰冷的石碑上,连遗照也没有。
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的,我在这堆照片里,也没有任何发现。按理说,这种情况很不对劲。二叔和我爸是亲兄弟,这么些年过去,居然连一张合影都没有?
反正,自我记事开始,就没见过父母,是二叔在小河屯把我带大的,后来过了几年,二婶才从苗寨里嫁过来。
每年的清明节,二叔都领着我,到县里的墓园给我父母扫墓。
想到这些,我就有些伤感,点了根烟,陷入回忆之中。
正在这时,二婶又走了进来:“阿牛,刚才我忘了告诉你,我之前打了电话给阿坤,他说明天就回来看看。”
“阿坤?那个反骨仔?!他不是去省城了吗?!”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人来。
阿坤就是宁坤,实际上是二叔二婶的养子。
宁坤好象比我小三岁,是二叔二婶从县里福利院抱养的,当时办了合法的领养手续。印象中,这小子颧骨很高,嘴唇极薄,两只眼睛总是懒洋洋的眯着,天生一副刻薄相。
宁坤从小沉默寡言,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和他从小关系就不融洽,三天两头打架,只不过,张全蛋一直坚定不移的帮我,宁坤的气焰才嚣张不起来。
等到宁坤长到十几岁的时候,突然从省城来了一对姓袁的中年夫妇,说是宁坤的亲生父母,居然还是成功的生意人,家里条件十分优越,豪车洋房一应俱全。
宁坤喜出望外,当时就跟他们走了,听说已经改名姓袁,从此没再回来。
二叔二婶伤心了一阵,也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只当没有领养过这个孩子。
正因为如此,我和二叔二婶的关系才更加亲近,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认为,我才是宁武的亲生儿子。
对宁坤,我向来没什么好感。
但是,二叔过世的事,好歹也要通知他一声,他来或者不来,那是他的事情。
或许,他只是口头敷衍一下二婶,未必会过来。
管他呢,我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二叔的遗物不少,考虑到过两天或许要搬走,我就把几样方便携带的都打了包。
站在家里,往窗户外望去,夜晚的小河屯异常热闹。
好几条惨白色的影子,就在不远处晃悠,看得我头皮发麻。
有一两个阴魂,企图闯进家里来,却好象陡然撞见什么天敌,畏畏缩缩的转悠了一阵,心有不甘的离去了。
我猜,大约是梅玫的布置起了作用。
八卦镜和红剪刀,你们立功了!
屯里之所以出现如此之多的阴魂,多半是和“聚阴阵”有关。或许,阴气冲天的小河屯,已经将十里八乡的怨魂鬼魅,尽数都吸引过来。
我看了一阵子,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
难保阴魂们不会从别的地方闯进来,比如说后院啊,窗子啊什么的。
但是,我在屋里转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细心的梅玫早就有所准备,都贴上了一些淡金色的符纸。我凑上前去看了看,猜测大约是镇宅符一类的东西。
来到灵堂,二婶正在守着,梅玫则是在隔壁房间里休息,凌晨两三点钟才过来接替二婶,让大家都可以轮休。
二婶说我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办。
我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内,却没有什么睡意。
和衣躺在席梦思上,我突然想起了张全蛋。
我这边到处都有驱鬼辟邪的东西,但是,张全蛋家没有啊!
外面这么多阴魂厉鬼,难保没有哪只,会跑到他家里去!
想到这个可能,我整个人都慌了神,立即拿出手机,拔了他的电话。
无人接听。
还是无人接听。
仍旧是无人接听。
我连续拔了三次,对方都没有应答。
这样诡异的情况,让我不禁犯了嘀咕。
他究竟是睡着了呢,还是已经被厉鬼索了魂?!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极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不行!
现在的小河屯,我只有张全蛋这么个好兄弟,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还了得!
别人的死活,我没能力去管,但是,张全蛋我一定要救。
我翻身坐起,顺手抓了一把手电筒,又把黄皮葫芦握在手中,径直往屋外走去。
外面阴魂厉鬼再多,那又怎么样。
凭着双瞳女鬼苏如烟,我有信心杀开一条血路!
因为,之前我特地翻了翻《鬼术》,找到了这类阴魂的相关资料。
这一查不要紧,让我得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生具双瞳者,都有非凡的命格,说是“日观人模狗样,夜窥鬼使神差”。
在古时候,双瞳往往是圣人或帝王的象征,五帝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