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斿白纛?忽必烈来了?”
滹沱河北岸,陈德兴看着河对岸蒙古大军营中的金顶大帐和九斿白纛,很是惊讶。
“对岸的兵马好像也不少,看营地的规模总有七八万吧(实际上只有六万人)?但是部署却是沿河防守……若是这样对峙到年底也不错。”
他思索着说着,忽必烈的兵马比他多几倍,却摆出一个严防死守的架势,显然没有决战的意思。这仿佛是如了他的意……能把围攻李璮的兵力调出七八万,也算对得起他的这位岳父老泰山了。
“呃……大王,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蒙古人的七八万人都是骑兵,正面打不赢还可以绕到咱们背后去烧杀。”
临时兼任着这支南下支队军师的郭侃提醒道。他和蒙古人混久了,又一直在打仗,对蒙古人在战争中常用的各种手段战术,是再了解也不过了。
蒙古人打仗最大的特色是不争一城一地,因为他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对土地比较漠然,更不喜欢住在城里面。这种观念也被用到了战争中,蒙古人是不会硬着头皮去守守不住的地或城。
蒙古人打仗的第二个特色是“很难抓”,既然不守一城一地,又是马背上的军队,机动性超强。在他们不愿意决战的时候,对手很难迫使他们决战。反之,在他们愿意决战的时候,对手也很难跑掉。
第三个特色则是蒙古的不择手段!杀人放火抢掠都是小儿科了,放瘟疫,掘水坝,屠城市等手段蒙古人可用的比谁都多都好!
“蒙古人的这些手段孤王都知道,孤王已经下令依附我们的保定路、真定路、河间路等地的百姓北迁去燕京路安置了。至于那些据寨死守不理睬我们的。相信小股蒙古骑兵也奈何不了他们。”
保定、真定、河间三个路原来都是大元的地盘,三路地盘上的城池、堡寨对待元明两方的态度也各有不同,有些投降了大明。有些则闭门不出。而陈德兴现在也没功夫去攻城拔寨,更没有余力去守城。于是就命令归附的城镇堡寨里的百姓都退往燕京路。当然,这三路的城镇堡寨中多少都有些存粮,都是要一并带走的。若是顺利退到燕京路,还可以稍微缓解一下燕京的粮食短缺问题。
不过这些人要顺利退走也不容易,因为蒙古人一定会派骑兵在半路拦截的。
“孤王当然不会让百姓单独上路了,等到滹沱河北岸的大营筑好了,孤王就派兵护送。中山府城和庆都县城都归附大明了,聚集在那里的百姓有上万户。过几日就迁他们去涿州城。郭卿,到时候就要辛苦你的银甲旅护送了,孤王再给你配一个炮连和一佐黑骑马队。”
“大王,末将的银甲旅(郭侃部的番号)一走,滹沱河北岸的兵马就只有一万一千人了。这如何使得?对岸的蒙古人可有六万呢!”
陈德兴一摆手,道:“六万又如何?吾有坚垒大炮,不怕守不住。倒是郭卿你可有把握?上万户百姓迁移可瞒不住蒙古人的哨探!”
郭侃眼珠子转了转,已经明白了陈德兴的意图:“大王是要以臣的3000人为饵,钓忽必烈上钩?”
“他会上钩吗?”
郭侃一笑:“如何不会?上万户百姓,两千多副好甲。护军只有3000多人……忽必烈再不来,他还做什么蒙古大汗?这蒙古大汗就是个强盗头子,一个不敢抢劫的强盗头子还有人会跟随?”
陈德兴认真地看着郭侃:“那郭卿你呢?你的3000人能挡住上万甚至几万蒙古马队?”
郭侃挺直了身板。一拱手道:“臣的3000人可当10000怯薛使的,如果抵挡不住?不过……这赏赐不能少了!”
郭侃的兵都是拿钱打仗的佣兵,都是几年乃至十几年养成的习惯,思维和士爵、八旗这样的贵族兵不一样。荣誉、地位、土地什么的,都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的,就是真金白银。打仗赚钱,打完了就挥霍,除了一身好装备,几乎都没有什么积蓄。
陈德兴伸出个巴掌。笑道:“每兵先给50贯钱,打完以后再按照脑袋记功。一颗蒙古脑袋值50贯!”
郭侃呵呵笑了笑,好像个精明的商人似的说道:“再加1200副板甲如何?”
陈德兴连连摇头:“那可是120万贯啊!郭卿。你这生意经也太精了吧?”
“那……那臣不要一兵50贯开拔钱了,这钱臣自己出了。”
“蒙古脑袋的赏金也不能给了。”陈德兴居然也一本正经的还价。
既然要用职业佣兵,那就得学会讨价还价。而且郭侃的三千人不过是北明使用佣兵的开端,陈德兴已经计划在高丽和日本招募佣兵旅了南番作战是早晚要开始的,南番,特别是三佛齐和爪哇岛的战略价值太高,一个扼守着通往西方的贸易线,一是通往大洋洲的跳板,是必须要征服的!
郭侃一脸肉痛的模样,思索了半晌,才缓缓点头:“也行,不过臣只有3000人,遮护不住上万户百姓……”
陈德兴一挥手,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孤王为救百姓已经尽力,若实在救不了,也是天命如此!”
“大王真仁君也!”郭侃又换上了崇敬的表情,深深一礼到地。
还真会装!怪不得能和旭烈兀在波斯、大食吃肉!陈德兴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温言道:“郭卿,君乃孤王之肱骨,此战须得加倍小心,万勿有失。”
……
“润甫,你我名为君臣,实是兄弟,大唐天下有我李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