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别太累了,今晚早点回来,妾身等官人一块儿用饭。”
“晓得了,娘子,若是为夫回来晚了,你且先用了饭,给为夫准备好洗澡水就行了。”
“嗯,官人,走好。”
这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在家门口告别,丈夫要出门工作,妻子则在家守候,盼夫早些归来,仿佛是非常和谐温馨的一幕。只是说话的这二人,长得实在有些不大和谐。并不是长得丑,而是这长相,似乎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儿。
他们俩,一个是肌肤赛雪的白人女子,一个是皮肤黝黑还有个大鹰钩鼻的阿兹特克绿旗战士。
那位要出门的阿兹特克绿旗战士,正是文天祥文大状元的得意门生之一,阿兹特克儒生特斯文。他现在是真正的老爷了,住进了一栋位于原先摩尔人的海港城市阿尔赫西拉斯,现在叫做澳门西市的宅院里面。
宅子非常漂亮,面向澳门湾(直布罗陀湾),从二楼朝西的窗口就能欣赏大海的美景。这里原本是属于某个摩尔武士老爷的,现在那位武士老爷已经去了到处都是牛奶、蜂蜜、水果和chù_nǚ的好地方。
所以这栋宅子就被澳门总督陈冲冠分给了阿兹特克军官特斯文——lùn_gōng行赏嘛,大明在欧罗巴没有几个汉人,只能靠阿兹特克人当爪牙,所以该给的好处是不能不给的。
除了分到了房子,特斯文还分到了一个女人,长得不算漂亮,年纪也大了些,已经二十七岁了,还生过两个孩子。但却是件不错的奖品,因为这个女人居然会说汉语,而且非常流利……据她自称,年少时曾经跟随主人去过泉州,在那里学会的汉语。所以这个女人就先在梁崇儒身边呆了一阵子。仿佛不大会讨梁大老爷欢心,比不了那几个从阿兰布拉宫里面出来的年轻女奴,于是就当成奖品赏给阿兹特克人特斯文了。
哦,顺便提一下。这帮阿兹特克人现在个个都分了房子,而且还有“摩尔女郎”相伴了。
看到特斯文拎着把大横刀离去,这位“特夫人”却长出了口气,脸上挂着的温柔笑容顿时无影无踪,代之的却是两行热泪和绝望无助的表情。她可不是个普通的女人。而是出身泉州白番豪门马家的大小姐,从小就过着尊荣无比的生活。当年嫁给泉州首富之子蒲师文的时候,光是嫁妆就值上百万贯!整个婚礼办的比公主出嫁都奢华,连福建安抚使,沿海制置使,泉州知府,都亲自上门喝喜酒。
可是现在,她却已经家破人亡,在离开家乡不知几万里的地方为奴,身子也脏了——攻入格兰纳达城的骑士老爷都不是什么好人。抓到她肯定要轮流强行牵手的——而且还成了一个明洲土著的老婆。别的摩尔女人当这些阿什么特克人是老爷贵人,她蒲马氏却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他们不过是汉人的奴才!她现在成了奴才的老婆,这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也见不到蒲师文了……
蒲马氏又是一叹,合上院子大门,又进了卧室,坐在床沿上取出念珠和一尊菩萨像,开始念起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是的,蒲马氏现在是一名佛教徒了,现在澳门这里没有天方寺。只有天道观和少林寺。蒲马氏也不可能去奉天道,于是就皈依佛门了,还从少林寺澳门下院请来了一尊菩萨像,把念经烧香当成了精神寄托。
……
出门后的特斯文沿着幽静的街巷。往海边方向走去。
澳门西市的海边,现在仿佛成了一座大工地。
供五万奴隶和一万两千名土著雇佣军(欧罗巴土著)居住的营盘。已经在平整建设。从神圣罗马帝国雇佣来的士兵们,正狼吞虎咽的嚼着夹着猪肉的面包。簇拥得一团一团的。看到特斯文走过来,还不时有人起立向他鞠躬行礼。
特斯文现在是澳门第一长枪兵营的营长,手底下管着近四百号长枪兵,全都是从一个叫瑞士的贫困山区雇来的土著——在梁崇儒、陈冲冠他们都认为穷乡僻壤出精兵。因而就让红衣大主教庞塔莱翁推荐几个在欧罗巴来说都算是苦瘠的地方。大主教就推荐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瑞士和黑森林,一个是山区,一个是林区。都是穷地方,而且民风相当彪悍,眼下欧罗巴各国如果要雇佣步兵打仗,都会想到这两个地方。
于是,梁崇儒和陈冲冠就动用了从明洲运来的一批白银,请庞塔莱翁和阿方索十世出面,帮着从两地各雇佣了六千人,组成了二十个长枪兵营和十个十字弓营。这三十个欧罗巴土著营的营长和连长,都是清一色的阿兹特克人。现在还没有多少汉人军官抵达欧罗巴,因此只能配属到团级——如今澳门总督府下辖两个阿兹特克火枪兵团、五个瑞士佣兵团和五个黑森林佣兵团。一共有十二个团,将近一万七千人的大军!
此外,为了方便交流,澳门总督府还专门从瑞士和黑森林雇佣了一批懂得拉丁语的年轻贵族子弟,由尼科洛和马泰奥教授他们汉语。将来这些人会去担任土著营连的副长,协助阿兹特克老爷们指挥作战。
不过眼下,这些瑞士和黑森林土著们还没有掌握多少汉语,因而没有办法和阿兹特克老爷们进行复杂的交谈。只能用一些简单的手势和单词传递信息。部队训练的进度,也因此拖得比较慢。
到现在为止,特斯文麾下的瑞士佣兵只掌握了简单的队列,还没有开始练习战阵和作战技巧。用来装备他们的钢甲所用的南芬钢(钢甲要根据使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