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伴随着一声凌厉的娇和,马车横冲直撞地撞翻了几个守在城门处的军士,继而穿过城门朝着北方的一片荒野扬长而去。
原本沈月儿的确打算将殷喜和陆文才送回西南商会,可自他们离开潮汐客栈之后,前往西南商会的一路上竟是被皇宗处处设伏,元四和元六两大皇宗护法更是亲自带人守在重要的街口,逼得马车不得不一路朝着城外奔去。
沈月儿曾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今日能冒死营救殷喜对她来说已是难以置信的奇迹。而殷喜此刻更是伤痕累累满身是血的躺在马车中,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的眩晕状态。至于陆文才,更是一直在马车内满心焦急地帮着殷喜处理伤口,由于心中恐惧不已因此他的双手一直都在抖个不停。三个人竟是没有一个发觉到皇宗只设伏而不追杀这件事的异常,只顾仓皇逃命,从正午一直马不停蹄地跑了近两个时辰,直至拉车的马儿累的口吐白沫摔倒在地,他们方才从马车上滚落下来,此刻已然向北接连奔袭了百余里路。
“殷喜,你怎么样?”荒野之中,陆文才坐在地上抱着殷喜,他的身上也早已沾满了殷喜的血迹,满脸慌张用手一个劲捂着殷喜左肋上那道最严重的血口子,满眼焦急地呼喊道,“你千万不能死!事情闹得这么大,一凡一定会来这里救我们的……”
“咳咳……”殷喜半张半合着眼睛,口中不断地猛烈咳嗽着,由于这一路上他流血过多,继而整个人看上去异常虚弱,脸色惨白的吓人,就连嘴唇都是如死人一般的蜡白色,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嘴角依旧冲着陆文才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咱们的运气真好……竟然能从那么多人手底下捡回一条命……”
“恩!他们那个老大一直没有出手,咱们的命真好……”陆文才连连点头说道,“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就想办法回去……”
“月儿……”不等陆文才的话说完,殷喜便是猛地伸手抓住了陆文才的胳膊,口中急忙呼喊道,“月儿在哪?”
“她坐在那边!”陆文才说话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月儿,此刻沈月儿正呆若木鸡地瘫坐在那匹活活累死的马儿身旁,眼泪汪汪地替马儿一下下的梳理着鬃毛,“她家的马跑的太狠,刚刚累死了。”
“是我连累了她!”殷喜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缓缓地转头看向沈月儿,“她不该来救我的……”
“她若不来,现在死的就不是那匹马,而是我们!”陆文才摇头反驳道,“你因为她才和叶秋结仇,她现在救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殷喜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沈月儿,不知怎的他感觉今天的沈月儿似乎始终在和他保持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距离,这种之前未曾有过的陌生感令殷喜的心理感觉十分压抑。
“月儿……”殷喜低声呼喊道,可不知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还是沈月儿故作没有听到,总之他的这声呼喊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沈姑娘!”陆文才抬高了声音,朗声喊道,“殷喜他对你有话说!”
终于,在殷喜期盼的目光之中,沈月儿终于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神空洞地望着殷喜,许久之后方才张口吐出一句:“你说吧!”
“月儿,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们!”殷喜的脸上再度洋溢出一抹憨笑,只不过此刻他的笑容在血水与汗水的映衬之下,看上去似乎比以往都要凄美。
殷喜的话令沈月儿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在瞬间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冷笑的表情。
“不必客气,你与叶秋的争斗与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我今日救你,也算作是一种补偿吧!”沈月儿的声音淡然而略显细微。
殷喜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满眼不解地仔细打量着沈月儿,似乎是在反复的思量他与沈月儿之间,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月儿,你又不欠我的,补偿这种话实在是太严重了!”殷喜再度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受到惊吓了,所以……”
“你为什么要骗我?”不等殷喜的话音落下,沈月儿终于露出了一个不同于冷漠的表情,只不过虽然不是冷漠,但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愤怒和怨恨。殷喜虽然不聪明,但他也不是傻子,透过沈月儿的眼神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抹怨恨的意味。
“我……”殷喜似乎明白了沈月儿的话,他吞吞吐吐地犹豫再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怕……”
“你怕?”沈月儿突然冷笑一声,“你可是堂堂西南商会的主事之一,你还会怕吗?西皇侯府你们打死皇宗弟子,打断叶秋手脚的时候你怕过吗?还有刚刚在潮汐客栈,你被这么多皇宗的人围杀的时候你怕过吗?我真想不出来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你殷喜害怕的!”
“我……”殷喜的嘴本来就笨,此刻重伤在身头脑浑浊再加上被沈月儿这么炮语连珠的一问,一时之间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此刻殷喜恨不能自己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厌恶过自己的拙嘴笨腮。
“沈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殷喜嘴笨,可陆文才的嘴却是快的很,“我们西南商会怎么了?你的言语之中为何诸多嘲讽?诸多不屑?还有,殷喜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是他不对,但归根到底还不是怕你会因此而心有顾虑?你和你哥哥都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