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向东刚刚出门,卧室里就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妞妞醒了。听到女儿的哭声,党玉顾不上收拾桌子,赶紧冲进了卧室。换尿片、喂奶,好一通忙碌之后,党玉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带孩子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柳大姐走了以后,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不过,看到婴儿车里女儿白里透红的笑脸,党玉又感到无比的欣慰。
在女儿面前站了一会,想着杨眉临走前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模样,党玉的心情就有点乱。她跟卢向东说过,这辈子再也不找男人,就这样和女儿相依为命。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又和卢向东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个完整家庭的想法就时不时在党玉的心底冒出来。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如生了根的野草,喷洒再多的除草剂也无济于事。
尽管内心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尽管卢向东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党玉仍然谨慎地维持着和卢向东之间的距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这种想法一旦公诸于世,就算卢向东不说什么,杨眉也容不下她,她在这个家里也就呆不下去了。
党玉使劲甩了甩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扔在脑后。女儿刚刚喝完奶,她要抓紧这段时间做完家务。收拾了餐桌,刷好碗,党玉走进卫生间,卢向东和杨眉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有洗。拎起塑料桶,党玉赫然看见桶底下有一条男式内裤。
“原来卢大哥也有这样丢三落四的时候。”党玉忍不住自言自语,笑了起来。她伸出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提起内裤的一角,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内裤前端硬梆梆的,似乎还闪着几点晶莹的光芒。党玉是过来人,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张俏脸刷的通红起来。她回头朝客厅里看了一眼,飞快地把那条内裤凑到近前,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扑鼻而来。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其实只有五个月大的女儿,她回头这一眼纯粹是做贼心虚。不过,党玉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这样无可厚非。
闻到这股浓烈的异性味道,党玉只觉得小腹内升起一团热浪,迅速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喉咙深处轻轻“嗯”了一声。
…
五一假期刚过,创卫指挥部又重新紧张地运转起来。今天有三个会议需要安排,发会议通知、布置会场、签到、做好会场服务,卢向东和廖蓝忙了个不亦乐乎,中饭都没有回家,在指挥部叫了快餐。至于半夜换下的那个炸弹,卢向东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在朝阳,快餐还是近两年才出现的新鲜事物,味道很一般。廖蓝家境好,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勉强扒拉了两口便搁下筷子,说道:“卢向东,问过我姨夫了,这次公开招考没有统一的复习范围。”
卢向东眉头微皱,沉吟道:“没有复习范围,这怎么考?”多年的应试教育,让他一时还难以适应这种不划定范围的考试模式。
廖蓝却笑了起来:“淮大的高材生还怕考试?我姨夫说了,主要考查实际工作能力。多看看县里出台的文件就行了,不需要专门准备。”想了想,她又问道:“如果通过考试,你以后就要在乡镇工作了,你女朋友没意见?”
卢向东昨天刚刚和杨眉谈过这个问题,便笑道:“没事,她支持我。”
女人的八卦之心总是没有止境,廖蓝继续问道:“卢向东,你女朋友挺漂亮,在哪里上班?你们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结什么婚啊,她还是个学生。”对于杨眉的具体情况,卢向东其实也不甚了解,他害怕廖蓝追问下去,便打了个哈哈,说道,“不聊了,我要赶紧吃饭。吃完饭还得想办法找些文件来看看。既然决定了要参加招考,还是应该认真准备一下。”
廖蓝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她只安静了一会,便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告诉你一件事,等创卫指挥部解散以后,我就调到县委办综合科,已经定下来了。其实以你的能力,活动活动,到县政府办或者组织部都比考什么党委委员好,我姨夫对你印象不错。乡党委委员现在级别是上去了,但真要调进了城,就有难度了,而且也不太好安排。”
这是大实话,不要说乡党委委员,就是一般的党委书记调进部委办局,大多数也只能任个副职,同时保留正科级别而已。
卢向东看了看廖蓝,没有答话,继续埋头吃饭,心里却为这个心直口快的姑娘有几分担心。县委办藏龙卧虎,像她这样存不住事,早晚要吃亏。当然,卢向东现在的情况也帮不了别人,他必须首先考虑好自己。他下定决心报考青山乡组织委员,很大程度是为了尖沟村的苗圃。
这段时间,苗圃又陆续接了两笔业务,收入了十几万。当初建立这个苗圃只是因为陈红的一个提议,另一方面,卢向东也是为了能够在挂职期间做出一点成绩。现在,苗圃有了越办越红火的趋势,他却有些割舍不开了。昨天杨眉建议他报考一个条件好点的乡镇,今天廖蓝又提醒他应该留在城里,卢向东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迟早要调进省级机关。但这样一来,又有了新的问题。他总有一天要离开尖沟村,如何有效地管理好苗圃,或者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代理人,都必须认真考虑了。
…
等到下午的两个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袁飞舟乐呵呵地走了进来:“小卢,小廖,你们两个今天辛苦了,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