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向东的反应,陈红有些意外,但还是笑道:“先进来坐。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要是还钱有困难就不用还了。”
陈红是成熟的生意人,自然懂得规矩,既然已经借条还给了卢向东,就没有再想过让他还钱,那只不过是她找的一个借口,她只是单纯地想见一见卢向东。曾几何时,她也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在她的生命里并不需要男人出现。但是,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她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将为人母的喜悦,总希望能和孩子的父亲一起分享。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卢向东并不肯挪步,声音依然透着冰冷,“就算你没意见,你先生也会有看法。”
陈红忽然就明白卢向东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了,不由笑了起来,轻轻抚了抚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嘴角露出妩媚的一笑:“还傻站着做什么!早告诉过你,我是不会结婚的,哪来的先生?进这屋里来的,你是第一个男人。”
这句话等于把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陈红又有些后悔。卢向东分明已经有了新女朋友,却还对自己这个态度,真是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后悔完以后,她又满心欢喜,这说明卢向东的心里还有她的位置。
卢向东的脚终于迈过了那道防盗门。他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看着陈红的腹部,回味着陈红话里的意思,难道她真去做了手术?
陈红看到卢向东依然紧绷着脸,终于忍不住自己说道:“十月份的预产期。”
卢向东起初对这句话并没有在意,换过柳大姐递过来的新拖鞋,这才猛然想了起来,吃惊道:“你是说这孩子……”
陈红脸上挂着笑意,手指伸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你心里明白就好,别说出来。”
十月怀胎是个常识,卢向东当然知道。这里的十月并不是指十个月,而是指女性的十个生理周期,也就280天。不管按哪种算法,陈红怀上孩子的时候,正是卢向东和她打得最火热的时候。也就是说,陈红肚子里的孩子是卢向东的。
卢向东手足无措起来,也不再提还钱的事情,站在那里半天,这才挤出一句话:“我会负责的!”
陈红带笑看着他:“怎么负责?”
卢向东咬了咬牙,说道:“我们结婚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似乎一阵刺痛。
怀孕的女人原本就异常敏感,何况是陈红这样观察力敏锐的商界强人,卢向东的反应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陈红心底幽幽叹了口气,嘴上却说道:“一听就没有诚意,我可是独身主义者,这样的责不要你负也罢。”
卢向东并不相信陈红的话,如果她真的是像过去说的那样只是想“借种”的话,就不可能打电话让他到省城来。他刚才说要和陈红结婚,也是一时冲动之言。如果他真和陈红结了婚,那要将杨眉置于何地?为了让他还钱,杨眉可是连嫁妆都贴了出来。此时,陈红的这番话就像一个特赦令,让卢向东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长舒了一口气,道:“那你要我怎么负责?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对于卢向东“立场”的动摇,陈红心里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歪着头看着卢向东,笑道:“我让你跳楼你也跳?”
卢向东没有丝毫犹豫:“跳!”
他当然不用犹豫,以陈红的性格,如果想要整治他,绝对不会是跳楼这么简单,如果不想整治他,那就更不会让他跳楼了。
“行啦,我也不用你跳楼,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陈红脸色认真起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卢向东摇了摇头:“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做了,我就不后悔,更不会反悔。”
陈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别搞那么严肃,好像让你上刑场似的。我也没其他要求,只要你以后能经常来看看我和孩子就行。”
卢向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简单?”
陈红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还想怎么样?难道真要我逼着你和那个小女警分开?你舍得吗?”
卢向东挠了挠头,讪讪地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陈红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暗暗想道,我知道的可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
前些日子,为了取得自营出口权,陈红发起成立了一家新丝路股份有限公司,总投资两千万元。陈红的全部家当在八百万左右,如果放在过去,她就会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钱全部投进去,但现在却不同了。从事进出口贸易受国际行情的影响,风险很大,她必须为肚里的孩子留下足够的生活费,所以这一次她只投进去六百万,另外又吸收了两个股东。
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控股权,陈红从其他几个股东那里只吸收了四百万,剩下的一千万全部是银行贷款,这也直接增加了公司的运营成本。当然,包括陈红自己和其他股东,并不是都以现金出资。陈红把自己原先的丝绸公司和双湖绢纺厂都作价投了进去,有一个股东投入了省城闹市的两处门脸,还有一个股东投入了一家服装厂。主营进出口业务的丝绸公司、双湖绢纺厂、服装厂和那两处门市也就成了新丝路公司的全资子公司。
两千万元投资是获得自营出口权的前提条件,而获得自营出口权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营利。说起营利,陈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