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很冷清,服务员比客人还多。李处长拍案而起,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刘逸风和林教授发现是卢向东和李处长起了争执,正要过来相劝,就听卢向东说道:“是祝景山祝处长,都是交通厅的人,李处长应该认识吧,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专家组的名单上只标明了李处长是交通厅的副处长,并没有标明是哪个处室,而那几位教授向来清高,更不会把李处长的情况到处乱说。李处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卢向东已经知道了他是财计处的副处长,而祝景山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祝景山能够当上财计处处长,跟厅领导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在厅领导面前自然说得上话。他虽然不能决定李处长的升迁,但是如果想要给他点小鞋穿穿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误会,误会,我跟祝处长很熟的,这个忙我一定帮。”李处长马上变了一副嘴脸,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说道,“快坐,快坐,咱们边吃边谈。对了,你跟祝处长是亲戚?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短暂的慌乱以后,李处长很快又恢复了镇静,心里又狐疑了起来,开始套卢向东的话。他很清楚,作为省交通厅的财计处处长,多少人都想搭上祝景山这条线,也许卢向东跟祝景山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卢向东也不客气,拉了张椅子就坐到李处长旁边,笑道:“年初的时候,祝处长请我在五洲大酒店吃过一顿饭。他工作忙,也没时间到朝阳来玩,这不,刚巧你们过来了,就想着顺带捎点东西给他。差不多的东西祝处长又不缺,也只能准备一点蜂蜜和茶叶,表个心意吧。”
他故意没有回答自己跟祝景山究竟是不是亲戚,更显神秘,让李处长摸不着头脑。不过,李处长也是个人精,否则也不会三十多岁就混上了副处长的职位。他听得很清楚,卢向东说的是祝景山请卢向东吃饭,而不是卢向东请祝景山吃饭。同样一顿饭,由谁来请,意义就大不相同了。淮江虽然不算发达,但省城同样藏龙卧虎,眼前这个年轻人指不定就是哪位高官的子弟,放到基层锻炼来了。
“果然是祝处长的朋友,还没有请教您贵姓?”李处长隐约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还得罪不起,已经开始陪着小心。
卢向东呵呵一笑,自报了家门,又把自己的呼机号码告诉了李处长,欢迎他以后经常到朝阳来玩。李处长未免也要说上几句客气话。两个人在餐桌上谈笑风生,仿佛多年未遇的老朋友,刚才那场风波早就烟消云散。只是李处长非常谨慎,时不时地旁敲侧击一下,打听那顿饭局的情况。
对于李处长的意思,卢向东心知肚明,显然还没有完全相信他跟祝景山的关系。那顿饭其实是屠正清买的单,客人只有他和祝景山两个,实在没有什么好吹嘘的。但那天屠正清为了讨好祝景山,特意请来了省歌舞团的两位演员相陪,卢向东便把这个作为炫耀的重点。李处长才三十多岁,有了些权有了些钱,自然就开始思忖美色了。平时走在大街上,看到美女,他一双贼眼也是滴溜溜乱转。现在听说卢向东吃饭的时候,专门有省歌舞团的美女相陪,他忍不住就咽了一口口水。在他想来,那两位女演员肯定是别人请来陪祝景山和卢向东的,他对卢向东不由又高看了一眼。只是他却哪里想得到,屠正清请这两位女演员过来,其中一个却是留给自己的。
有了这层铺垫,卢向东才道明来意:“李处长,省道要是能早一天修起来,以后我去省城也方便些。到时候,一定请你和祝处长吃饭。”
“放心,放心,最快两个月之内,省道就会开始动工。”此时,李处长已经暗暗作出了决定,回去以后要跟专家们好好商量一下,还是按照原先规划的那样,把这条省道摆在第一批建设名单里。
…
送走了专家组,卢向东赶紧给祝景山打了个电话。把祝景山抬出来,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就会适得其反。因为他跟祝景山之间并不熟,祝景山肯帮他,完全是看了戴鹏飞的面子。如果李处长回去一说,祝景山面露犹豫的话,事情很有可能穿帮,只怕又会平添变数。
接到卢向东的电话,祝景山微微一愣。每天跟他找交道的人很多,他确实记不起来卢向东是谁了。直到卢向东提起戴鹏飞,祝景山才哈哈笑了起来:“小卢,你有心了,还记着老哥哥。这样,什么时候你抽空来趟省城,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转转,到时候把戴处长也叫上。”
论年纪,祝景山比卢向东大了二十多岁,几乎可以算作卢向东的长辈了。他亲切地自称老哥哥,显然存了拉近关系的想法。当然,卢向东在他眼里终究只是个小人物,他的真实目的还是为了接近戴鹏飞。他当这个处长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要想再进一步到副厅级的位置,难度着实不小。官场上流传着一句话“年龄是个宝,学历少不了,关系最重要,能力作参考”,随着年龄的增长,祝景山的机会也就越来越渺茫,所以他更要加紧活动了。而作为省委副书记的专职秘书,戴鹏飞就是他活动的重点。
卢向东当然明白祝景山的意思。他并不想过多地把戴鹏飞牵扯进来,因为戴鹏飞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洪文昊。以洪文昊正直的作风,是不可能为祝景山开后门的。但是对于祝景山的主动邀请,卢向东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只得说道:“祝处长太客气了。不如哪天我问问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