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知道今天要陪重要领导,特意换了一套浅色的长裙。她很聪明,知道这些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领导不会喜欢妖艳的女子,所以尽量把自己打扮得素雅一点。做了半年的科室负责人,唐睿明显多了几分自信,在祝景山这样的省厅实权处长面前也毫不怯场,左手握着酒瓶,右手便去取祝景山面前的酒杯,温言款语道:“祝处长,您今天一定要给小妹个面子,把酒斟满,不然我们老板可要怪罪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人称呼领导已经不叫职务,而是改用“老板”这个词。当然,“老板”这个称呼还只限于和领导最亲近的一群人才会使用。现在,这样的称呼从一个漂亮女人嘴里说出来,平白便多了几分暧昧。
卢向东有些意外地看了唐睿一眼,心情复杂起来。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卢向东和唐睿之间已经有了事实上的最亲密接触。男人都有很强的占有欲,自然不希望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再被别的男人染指,这或许就是一种雄性的本能。不过,男人和其他雄性动物的本质区别就在于,男人们要多一份理智。卢向东就很有理智,知道自己和唐睿之间只是一种露水姻缘,成不了长久夫妻。而唐睿还很年轻,总有一天会重组家庭。所以,卢向东复杂的心情转瞬即逝,很快便笑吟吟地看着祝景山,等待他的反应。因为卢向东很清楚祝景山的“爱好”,像唐睿这样漂亮成熟的良家少妇,最容易勾起他的兴趣。
事实上,卢向东所谓的成不了长久夫妻也只是一个借口,他和党玉、陈红之间同样成了不长久夫妻。对于那一晚的事,卢向东至今还记忆深刻。唐睿很放得开,做那件事的时候有股子疯劲,对起党玉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算得上是个尤物。但是,卢向东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所有诱惑。真正的原因便在于唐睿身上缺少一种香味,一种能够让卢向东放心的花的芬芳,这几乎成了他判断自己能否跟女人作更深交往的最重要标准。
说实话,看到唐睿,祝景山也是心头一动,没想到朝阳这种小地方也会出这样精致的女人。不过,经去年朝阳那一场,祝景山算是彻底想通了,不该拿的钱不伸手,不该碰的女人也绝对不碰。再说了,这些年求着他的人多,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经历过,也没什么好稀罕的。所以,让卢向东和黄文琦都没想到的是,祝景山只瞄了一眼唐睿便不再理她,转头对卢向东说道:“卢老弟,这里都不是外人,我看今天晚上的酒还是免了吧。就喝点饮料,大家都轻松。”
卢向东这才确信,祝景山前段时间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由点了点头,道:“黄局,既然祝处长这么说了,那便不喝酒,上饮料吧。”
刚才陈红在电话里嘱咐他少喝酒,晚上回家里去住,自然会有事发生,这种时候,如果喝得醉意醺醺,岂不是大煞风景。
不喝酒,这顿饭便吃得索然无味。尤其是唐睿,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但在桌子上,除了平晓宁时不时偷瞄她两眼,套几句近乎之外,其他男人直接将她无视了,这让她倍感失落。当然,她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除了这具身体之外,也难有让别人看重的资本。摆正了心态,唐睿又重新振作起来,忙着布菜加饮料,又间杂着说了几个不荤不素的笑话,总算让酒宴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祝景山倒是吃得很开心,连添了两碗米饭,这才拍了拍胀鼓鼓的肚皮,笑道:“这是今年以来,最舒服的一顿晚饭了。可惜,等下又要赶另一个场子,那边有一位市长要参加,酒只怕少不了,幸好已经垫过了底,不然我都不知道回得了回不了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文琦心里“咯噔”了一下。别人是市长亲自出面,他们这边只是一个局长和一个管委会的副主任,即使卢向东和祝景山的关系再好,补助的事情也有点悬。不然,祝景山为什么到了那边就打算喝酒,而在这边却滴酒不沾?这一次和卢向东一起到省城,黄文琦也算是领了县里的任务,如果完不成,回去之后只怕要挨板子。
想到这里,黄文琦坐不住了,小声说道:“祝处长,我们还有件事想求您帮帮忙。”
“你是说补助资金吧?”没有喝酒,祝景山的头脑便清楚得很,挥了挥手,道,“下午我已经向彭厅长汇报过了,暂定七百万吧。这已经是上限了,再想多,恐怕有些困难,除非省领导亲自出面打招呼。”
后面一句话他是对卢向东说的,因为他知道卢向东跟戴鹏飞之间的关系。戴鹏飞算不得省领导,但他是洪文昊的秘书。现在,洪文昊即将调走,肯定会答应戴鹏飞几个要求。如果戴鹏飞和卢向东关系真好,把这件事一提,弄个一千万不成问题。
黄文琦却已经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一把没拿住,“啪”地掉在盘子里。他慌忙掩饰道:“呵呵,刚才那个羊排太油了,弄得手上到现在还滑不溜秋的。”
唐睿见机也快,扯过两张餐巾纸,抓过黄文琦的手,柔声说道:“黄局,我帮您擦擦。”
卢向东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七百万对开发区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还可以再向县里争取一些配套资金,完全没有必要去麻烦洪文昊,不由笑道:“祝处,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什么时候请祝长和彭厅长一起下去视察。”
祝景山摆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