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办,要是后人不知道宋弈之后还有宋策呢?
会不会丢了宋家祖辈的脸面?
我记得前年伯祖父宋季仁来京城,他想让我入祖牒,爹爹问我想不想,我当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宋家以前对爹爹不好,我才不想入什么劳什子祖牒,不媳
爹爹什么也没有说,他只说他在宋家行六,而我这一辈我也是行六……这算不算缘分?
我明白爹爹的意思,我找到了大伯父,同意入祖牒,自此我才真正的成为临安宋氏的后人。
百姓们让了道,一路送爹爹和娘出了城,我呆呆的站在路边,看着渐渐散去的百姓,忽然心里也空荡荡的……临安宋氏已经有两个堂哥高中,一个外放去了湖广,一个在翰林院,我呢……
如今爹爹致仕,往后宋家是否兴盛,是否能依旧保住那条宋阁老巷,就要靠我们这一辈了。
娘说鱼与熊掌若想兼得,就要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和时间,例如爹爹,他既有武艺傍身又学富五车能力卓著,我知道的,爹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那……我到底还去不去关外呢?
我想看看外祖父,想看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
苦恼,纠结,我垂头丧气的回去了,二表哥在门口等我,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他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我陪你一起,路上我给你讲解书本。”
还可以这样?我顿时乐了起来,将瘦瘦小小的二表哥举起来,喊道:“薛茂,你太了不起了。”
三舅舅知道了这件事也闹着要去,三舅母就站在一边沉着脸不说话,我知道他们两个昨晚吵架了,听说还动手了,不过三舅母和三舅舅常常这样,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吵完了没过一会儿又好了。
娘说他们这是欢喜冤家,出去玩了几年回来都变炮仗了。
其实炮仗也没什么不好,我瞧着三舅舅和三舅母感情很好,只是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要不然,三舅舅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被三舅母打到,他心里要是不喜欢三舅母,就是再添几个人三舅母也打不到三舅舅。
最终,三舅舅还是没有去,因为三舅母有身孕了,他乐呵呵的不提和我们去的事情了,跟着三舅母后头转悠。
没有三舅舅我还轻松点呢,第三天我就辞了宋锦绣,和二表哥正大光明的出了门,不过身边多了好些人,大舅母一路红着眼睛看着我们,左叮右嘱的不放心。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成功了,出了城门一路往东,沿路的风景真是让人目不暇接,我们走走停停还在长安住了半个月,吃了许多好吃的,还遇到了一伙地头蛇痛快的打了一架,不过,我也受伤了,但也不怕,有二表哥在,他虽然还没出事但这些小病小痛的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但是还是出了一点意外,那帮地头蛇里头有个女孩子,那女子简直不像个女人,又粗鲁又猥琐,盯着我们看,从头打量到脚,她哪眼神盯在我身上,就跟上千只蚂蚁钻我脑袋里似的。
第二天我就拖着二表哥走了,一路狂奔出了长安,我不放心回头看看,还好,还好那个女人没有跟来。
二表哥看着我笑,还摸着我的头说:“策哥儿真是长大了,也有女子倾心了。”
我翻了白眼,那样的女人我才不要,我喜欢娘那样温柔聪明的女人,再不济像宋锦绣也成啊,斯斯文文的,那样的土匪,贴着嫁妆我都要将她踹滚三个圈。
“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好些陪我出来游历,不就是因为大舅母要给你说亲事,你这一走好歹能躲个一年半载的。”我拍着二表哥的肩膀,笑眯眯的道,“我看你早晚都是要成亲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爽快点。”
二表哥不说话了,手指在袖子里摩挲,我晓得那是个荷包,但是不知道是谁送给他的。
中秋节前我们出了关,有爹爹的名帖就是好办事啊,不管到哪里都安排的很周到,就连驿站也住得。
关外果然不一样,风是凉的,地是香的,就连天都要蓝都要高一点。
我见到了外祖父,清清瘦瘦的有些黑,眼角淡淡的细纹,但是却能看得出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一定很俊朗,还有外祖母,和中原女子的柔美不同,外祖母像是一团火似的,即便她安安静静的看着你慈爱的笑,也是一团温暖的火。
我想娘了,半年没见,不知道娘晓得我偷偷出门会不会生气,她和爹爹去哪里了呢,玩的高兴不高兴。
小舅舅比我小,但是个子比我却高点,像个野人,骑着马一阵狂风似的从我身边刮过去……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从小就在马棚里长大的,别的不成,骑马我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不过,最后我还是输了,外祖父说小舅舅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我比不过他没有关系,等我再练几天就好了。
然后我每天就跟着小舅舅去放羊,骑着马在草原上游荡,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真的太奇妙了,在京城从来没有过。
这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从来不回去的原因吧?在关外,真的好自由,无拘无束的……
我喜欢这里,也喜欢外祖父。
秋天的时候草都枯黄了,我和小舅舅还有二表哥夯土砌墙,将毡房一圈圈固定起来,还将羊圈也加高了,因为外祖母说今年会有一场大雪,我们要准备充足了,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