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谢过了皇上就出了乾清宫,临走前皇上还对他说,这件事情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出去玩不是坏事,他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朱由检看着皇上又投入到了木工活中,突然心中有了一种悲哀的快乐,无知的人才是最幸福的,而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糊涂下去。若是他们身在几百年后的现代,是一对平凡的兄弟,一定会真正的兄友弟恭,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惜,现实永远不按照人的奢望而改变。谁也改变不了天启帝的悲剧,他不是一个睿智的人,现今看来动摇他心中魏忠贤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做到。
就像历史上他临终前对崇祯嘱咐的那样,他只剩下两个心愿,一是善待张皇后,二是可以放心地用‘忠臣’魏忠贤。从其中足以证明他信任三个人,皇后、弟弟、还有魏忠贤,这个信任成就了兄终弟及,但也让大明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压下了心中的思绪,朱由检抬头看向了蓝天,这红墙之内的蓝天,几百年前的蓝天,在金秋十月蓝得动人心神,让人以为可以化作白云徜徉其中,却不知浮云无根,今日的云与昨日的云,早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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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听了皇上的话,心中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让信王就番,不是一开始怎么也不肯放人出京吗?说了要就近保护信王,看的他都眼热。自己说的话皇上九成都听,但是一涉及到了张皇后与信王,就不灵验了。“皇上,信王离开京城了,您不担心吗?而且一块玩的人都没有了,那些宫人们只能逗个乐子吧。”
皇上没有听出魏忠贤把信王贬低到了宫人的位置,说他不过只是一个取乐的工具,他只是下意识地摇头了,“信王怎么可以与那些木头们比较,根本不一样。朕不是要他就番,而是让他出京好好玩玩,公公也说了这京城里面只有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头们。他们说的话,朕都会倒背了,朕是不能出去玩了,难道由检还去不得!”
信王会想要四处玩?魏忠贤心中狐疑,对于信王他看得不清楚,虽然信王妃是皇后选的人,但是信王一府对自己很是尊敬,也从没有与东林党的人掺和到一起,只是以前信王总是太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生母早亡的关系,他只会读读书,连养花弄草的雅事也做不来,这点还不如自己呢。不过想到信王的清贫,这样情有可原了,却想不到是个玩心重的。
但是想到后宫新进的美人,还有皇上至今无子,让信王离京未尝不好,距离会隔断皇上与信王的亲近。如此一来,他要顾忌的人少了一些,也多出一些人手来,与那些老货们扯皮。听皇上的意思,还要派一对锦衣卫保护信王,这是一定要的,倒不用全派上亲信们,一个无权无钱的王爷能干什么,就是指派一个人管着那些新人就好了。三个月前的那批,也算是懂规矩了,就让他们去吧。要是真的将来信王碍事了,也能够就近的行动。
心中闪过了这些念头,魏忠贤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皇上放心,杂家保证信王这事情,不会出错的。”
而宣读就番圣旨的那天,还是魏忠贤亲自到了信王府,他看着跪在地上听完圣旨的信王,果真在他的眼中找到了将要出去玩的兴奋,顿时把最后的疑虑也是放下了。魏忠贤将圣旨交予了信王,亲近地说,“王爷放心,杂家已经安排了那支锦衣卫,负责王爷的安全,保证您能玩的尽兴,他们也都是年轻人没有什么不理解的。今日王爷可是与杂家一同去看看人?”
“魏公公选的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皇上都说了您办事是最稳妥的。”朱由检像是一点也不想多此一举,对于魏忠贤是百分百的放心般地随意说了一句。然后好像却不知想到了哪里,朱由检稍稍摸了一下衣袖,有点不知是好地开口,“但是公公知道就番不过是个借口,我与王妃她们离开,也是打个幌子,到了信阳,把她们留在了府中,我说不准会到处晃晃,万一被有些人看到,那是不是……”
魏忠贤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打断了朱由检的话,“不用管他们,那些人什么时候不是在多管闲事呢。他们可以去青楼楚馆,还不许王爷去游湖玩吗。京中要是有人乱上折子,不说皇上,杂家也不会让他们乱说话的。”魏忠贤说了这句话,深深地看着信王,就想要知道他的反应,是否会因为自己的一手遮天而一丝的不满。可是他只看到了一点崇拜的眼神,还有夹带着一种生怕麻烦了自己的小心。这让魏忠贤有些诧异,却奇异地有了一种满足感,看吧就算是王爷又如何,也要依仗他,才能好好活着。魏忠贤心安理得地将朱由检的这番感激全盘接受了,看来信王此人也不过如此,不足畏惧,要是将来真的走到了兄终弟及的局面,也未尝不可。
朱由检目送着魏忠贤带着一丝飘飘然的情绪离开了信王府,自己嘴角的那丝将要离开京城的喜悦仍然恰到好处地保持着。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他要打一个九十九分,那个站位、那个眼神、那个不经意的真实,简直是镜头前的完美表现,入木三分。
若是说还有缺少的那一分,就是朱由检在心中的一阵冷笑,还是没有做到真的身心如一啊。都说演技的至高境界是骗过了别人,也可以骗过了自己,他果然还需要磨练,总有一日入戏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