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有什么不对啊?”我连忙问道。
冯玉堂指着我的脖子说,“你的辫子呢?”
我在才明白,这会儿还是清末呢,很多人都是有辫子的,当然也包括周鹤山,至于我,我和二胖都是从六十七年后来的,我们那里有什么辫子啊?不过我又一次发挥了我的智慧,再一次令一旁的婉玲深深拜服。
“辫子?哎..这东西我早都剪了,我们那里不兴留辫子的!”我急忙解释道。
冯玉堂越听越糊涂,他心想什么叫我们那里啊?在他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方圆万里都是大清朝的天下,什么地方他能不留辫子啊?不过,冯玉堂的疑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我也早已准备怎么说了。
我还记得那日在东曹客栈,我去的早,客栈的店小二看我的衣着发饰与其他人异同,于是误以为我是留洋回来的假洋鬼子,当时我还记得,我就凭这身装扮黑吃黑蹭了小二两个肉夹馍和一碗小米粥。
“岳父大人,我小时候啊,我爹就要我去留洋了,我在国外上了几年学,人家洋人不兴留辫子,我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所以我就入乡随俗,把辫子剪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憋住,就怕自己噗嗤一声笑出来。
“呦呵,你老子能行哈!居然还有钱送你去国外念书啊!哎...不过这也好!多少也涨了见识了,行了,不说了,你们俩进屋来,爹给你们热点烧酒,暖暖身子。”说完,冯玉堂招呼我们进入屋里坐。
一进门,我发现这冯玉堂家并不大,也就是分个前厅和后厅,中间一个露天的小院子,东西还有两厢房,有点像四合院,不过比起四合院要小得多,虽说小点,但是里面的装饰都很漂亮,也很干净,看得出来,这冯玉堂多少还是有些钱的,虽然地方小,但是倒也精致。
比起陕西的大院子,山西的房子建造的都挺特别的,论起精细程度,那比起陕西的大院子可精致的多,但是规模可就小的多了。自打进门,我心里头就若有所思,之前听说这山西老抠能聚财,果不其然全都验证在这冯玉堂的身上了,但是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要是让婉玲听见了,非得抽我才是。
周锦绣一家之前也是山西的,只不过后来迁到了陕西关中,十几年下来,也被同化得差不多了,但是骨子里还透露出了些原来的习惯,比如有钱放在井里舍不得花。
坐在屋里,婉玲迫不及待的跑到后厅去收拾房间,我和冯玉堂坐在前厅喝酒,冯玉堂几杯酒下肚,有点上头,借着酒劲对我说道,“鹤山啊!既然你们都结婚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和你爹周锦绣的恩恩怨怨与你跟婉玲没有关系,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过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也喝了几口烧酒,对着冯玉堂说道,“岳父大人,当年老坟村宪王墓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时间长了,也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了,跟我和婉玲没啥关系,我也不想参合!”
过了半晌,只见婉玲从后厅走来,对着我说,“李....鹤山哥!我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待会给你抱个枕头过去,这几天你就睡那里。”
我嘿嘿一笑,没说话,这时候“老丈人”冯玉堂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说,“都结婚半年了!这么生分干嘛?在娘家也别拘束,不用分开睡!都住一个屋里去!”
婉玲一脸茫然,神色中有些惶恐,一时间难以适从,我看到这一幕,心里头都快乐开花了,连忙对着婉玲说道,“就是嘛,都是两口子了,那么生分干嘛?晚上就睡一个屋!”
婉玲气的瞪着我一个劲的看,但是她又不能说明,急的直跳脚,婉玲着急的解释道,“我那房间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
“没关系,我侧着睡,凑合着挤挤就行,我不嫌!”我硬憋着,生怕自己笑出来。
婉玲无奈的转身回去,似乎很生气!但是此刻的我,早已乐的心花怒放,看着刚刚的婉玲那生气的模样,我早就憋得肚子疼了。
晚上我和婉玲还有“岳父大人”围在桌上吃饭,晚饭很简单,婉玲煮了一锅白皮面,炒了两个鸡蛋,一人一小碗老陈醋,沾着面吃。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是婉玲亲自做的,我就觉得吃的很香,由于冯玉堂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厨房里也没有备下太多东西,吃白皮面确实没有油泼面或者臊子面那么香,但是俗话说得好,客随主便,更何况还是我“媳妇”婉玲亲自煮给我吃的。
晚饭过后,“岳父大人”带着我在周围转了转,跟我简单的讲了讲这些年家乡的变化,谁谁谁当官了,谁谁谁发家了,谁谁谁全家都死了,我低着头听着,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因为这里的变化关我屁事,谁家当官,谁家发财,谁家死人,那跟我没啥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此时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一会儿回去了,晚上怎么睡?这是个问题,但是,也是个机会。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
冯玉堂住在前厅,我和婉玲住在右边的厢房里,右边的厢房原先是婉玲做姑娘时的闺房,里面设计的很别致,一看就是秀外慧中的良家女子所住的地方。
婉玲坐在绣床边上,我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不时地用手玩弄茶杯,还时不时撇婉玲两眼,但是我们都不说话,也不好意思说话,毕竟此时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也不好说什么,婉玲低着头不停的捏着床头的帘子,眼神来回的游离。